“我在。”

这顿早饭最终以粘锅的牛奶告终。

接下来一周过得闲适而充实,似乎被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人只有夏油一个。

实验成功并不意味着所有工序都彻底完成,对源代码和芯片本身的优化迭代只会源源不绝。五条有了新的乐趣——每天在工作之余调戏瓦尔登湖系统,看它怎么被一个虚假的“劳伦斯先生”耍得团团转。

至于夏油,他面上保持着一贯的沉着冷静,实则却焦灼得不行。垂涎许久的果实一朝得手,他被这份天降大礼砸得头昏脑胀,不安与自我怀疑却愈演愈烈。事实上,他和五条的关系并没有怎么改变,依旧是互相挑刺、畅所欲言的挚友;硬要说的话,可能是本就毫无距离感可言的五条更过分了些。

这无疑是夏油想要的:不管何时何地,他们都是最默契的知己与至交好友。

但在每个混沌昏沉的深夜,他都忍不住扪心自问:我真的不想再进一步,把这道彻底跨越的界限定义清楚吗?

在与他们联系紧密的人当中,最先发现变化的是乔尼。他对“追逐一个永远赶不上的人”颇有心得,加之本就心思细腻,没过几天就察觉了好伙伴之间微妙的氛围。

擅自猜测是不好的——因此品德高尚的乔尼挑了一次集会截住五条,拉着他在离夏油很远的地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你和杰……吵架了吗?”

五条莫名其妙:“没有啊。”

“那是发生了什么吗?啊,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看杰最近有点心绪不宁才想问问看……”

五条两只手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后仰,道:“嗯,我们睡了一觉——这算大事吗?”

三观遭到暴击的乔尼合不拢嘴了。

“什,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要我解释不成?”说着就一手比拳一手比一,作势要往中间凑。

乔尼整张脸都变成番茄色了,比他面前的篝火还抢眼:“不不不不不用了!我明白!”

他缓过气,战战兢兢地瞥了几眼远处的夏油,在心里噗通一声五体投地:没想到您老还真能降伏这撙大爷,请受弟子一拜!

五条不知从哪儿捡了条木棍,无聊地伸进火中拨弄,似乎在研究木料碳化的速率。例行集会很吵,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声,他却岿然不动,从头到脚都与这一切泾渭分明。

乔尼谨慎道:“依世俗观念来看,这的确是件大事。”

五条摆弄着木棍,淡淡问:“怎么个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