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又一场爆炸。五枚手榴弹毫不留情地掷向干部,将其与身后的援军瞬间卷入高温烈焰,破了洞的夜色被照得亮如白昼。立足点被陡然剥夺,伏黑直直从五楼往下落,失重感带来排山倒海似的不安。

他忍着右手疼痛作出受身动作,脊背却撞入一人胸膛。对方咒骂着把驱动铠拉到最大,绞杀敌人似的将伏黑死死捂在怀里,二人同时砸向地面。

他听见光焰里传来干部最后的咆哮,“我早就说过你是叛徒了,伏黑甚尔——!”

接着是剧烈的震荡、钢索在墙上刮擦的刺耳声响,与轰然坍塌的上层别墅。

地动山摇中,伏黑睁开眼,发现他们被男人甩向墙面的钢索滞空,离地面不过小半米。他轻易挣脱了对方的钳制,脚踏实地,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抖。

“伏黑……”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老树撕裂疮疤抽枝发芽般艰涩,“甚尔?”

甚尔沉默地拔出钢索,掸了掸风衣上的灰。伏黑后退几步,对他怒目而视,右手吊在胸前,灰头土脸得像个乞丐。他分明在叫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近十年未曾被提起,却裹挟着如此之重的力量与负担。

就在他抬高声音要对方回应时,甚尔突然敏锐地转头,朝门口开了一枪——几名卫兵还在往里冲,被这一发子弹同时贯穿,剩最后三四人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男人撩开风衣下摆,反握猎刀,脚尖一点把自己送了出去。他如疾风般割裂敌手,刀锋所至皆瓢泼鲜血,空气都被染上细微的红。

“别抵抗啦,你们已经死了。”头顶突然有人笑着说,语调轻浮,像讨论下午茶该点什么甜点般随意,“不信就抬头看,尽管看个够。”

一具肥胖的身体被绳索拉动,晃晃悠悠挂在别墅漂亮的罗马式屋顶上。还在负隅顽抗的铁索守卫们一看,顿时傻眼了。

那可不就是威森陶德本人——还活着,四肢却被反折悬挂,仿佛一樽毫无美感的花瓶。他眼睛茫然无焦点,涎水四溢,只知道叫嚷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全身上下被扒得精光,只剩一条内裤。

正门口,甚尔缓缓抽刀血振,勾着嘴角无声地笑。他利落地踏出血泊,留伏黑站在原地,对这场结束得突如其来的剿灭目瞪口呆。

事实上,在五条揪出刚嗑完药正嗨的陶德时,这场大戏便称得上完满了。他满意地打量着终端内多出的一大堆情报资料,站起身,一刀割断了维系陶德与屋顶的绳索。胖子腾空而起,挥舞着手脚作自由落体,最终重重摔入特警队预备好的气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