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攀上重甲肩头时,他小声地说:“反正你那儿医护人员多的是,我担心个什么劲。”

冰冷的雪花哗啦啦往身上拍,夏油隔着屏幕都觉得冷——又或者是二区这座流动板房确实防风性能不强,坐久了,身上那些伤口便开始隐隐作痛。

因此他没能听清五条的话。从虚拟屏看去,布满幻想种的两道防线无比清晰,其中夹杂着炮火与黑压压的人群。军队蚍蜉撼树般穿插在血迹斑驳的雪原上,榴弹与驱逐炮不断炸开,士兵以肉身对抗意图进犯的敌人。

“教官!”后一台重甲上,伏黑惠出声唤,“夜枭-I已准备周全。”

五条轻飘飘转了个身,目镜放大那台重甲肩上的三人小队,果然齐全。“作战报告你们都看过了吧?知道自己负责清扫哪个片区、在哪里定时更换氧气就行。”

“是!”虎杖喊得比谁都大声,防寒服靠近嘴唇的地方起了雾,充分表明他此刻高于常人的体温——理论上这种新型防寒服也是防起雾的,否则内外温差过大,随便动几下就糊得什么看不清,可不跟瞎子没两样。

简短问候过后,耳机中传来电脑倒数的计数音。夏油的指示被司令部调频给夜枭全员,一字一顿、镇定地说:“作战开始。”

重甲部队移动了。他们如摇晃的山岳般一步步踏入交战双方之间,手中步枪在精密操作中装填、上膛,并伴随着呼啸风声击中幻想种。中弹生物嘶鸣跌倒,坚硬的鳞甲与血肉被同时贯穿,鲜血洒在没来得及撤退的战车小队上,把这些手脚发软的士兵吓得抱头发抖。

大量雪屑在重甲足下溅起,直接遮蔽了小型种的视线。接到传讯的陆军部队带好护目镜,借助“尘埃”掩护击杀幻想种,并根据事先规划的路线从侧翼包抄,把最危险的正面战场移交给专业人士。待在重甲肩头的夜枭部队用钩爪枪保持平衡,目光烈烈,静候夏油的判断。

“目击到大型种,前方五十米呈放射状分布,弱点均为头顶的囊胞。”夏油开口,键盘被敲得飞快,“距离接触还有三、二、一、发射!”

上百把钩爪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幻想种鳞甲之间,倒钩将钢索牢牢固定在目标身上。五条干脆利落地扣下弹射器,蒸汽瓦斯与急速收缩的钢索同时发力,将他从重甲肩头推离、腾入半空。

阳光刺眼,战术目镜适时根据光线调整色温,同时放大目标位置。五条在滞空的半秒内再度扣动扳机,瓦斯狂涌,伴随着钢索抽动的剧烈“嘶”声将身体拽往幻想种头顶。气流紊乱,大型种缓缓抬头,布满锯齿的下颌张开,似要探出脖颈咬向空中的人类。

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少将抽出腰间驱动枪、拉开保险、对准大型种头顶的囊胞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