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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季桓本就是谋臣;二来,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邵箐察觉,他是一个某方面眼界很大的人,一旦确认自己心中明主,某些相对的小节是会自动退让的。

好比当初庄延手下商队遇匪,张雍陈琦毫不犹豫拔刀相助,而他则迟疑了一下,因顾忌惹上麻烦耽误寻找魏景。

所以邵箐想了想,现阶段暂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张陈二人。

季桓来得很快。

路上,韩熙已将事情始末告知,他神色凝重匆匆赶进书房,也不入里间,隔着短榻前的那幅石青色帐幔拱手见礼。

“见过主公,夫人。”

“先生无需多礼。”

魏景状态和方才并无二样,邵箐抽出榻里边的引枕,垫在背后让他斜靠在榻上,轻轻起身。

他鬓发已濡湿一大片,双眸紧闭无声喘着气,离了邵箐,他眉心皱得更紧,双拳松了一下,收得更紧。

……

“夫君本一腔热忱,无奈遭jian人所害,伤极痛极,致使性情有变。然他信念未曾泯灭,方有今日两难苦痛。”

邵箐敛容,端正敛衽下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剑能伤人,更能护人。仁德者福泽天下苍生,夫君信重先生也,妾盼先生日后每遇抉择,多多从旁规劝周旋。”

她并不想说得这么深远,但魏景这状态实在让人很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奔bàonuè的方向一去不复返。邵箐未必时时伴在他身边,更唯恐以一人之力无法劝住。

她深施一礼,季桓慌忙双手扶住:“夫人言重了。”

“辅助主公,我辈应尽之责也,何须夫人礼托?”

魏景气场的转变,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主ru臣死,切肤之痛他们只有感同身受,更殚jg竭虑尽心辅助的而已,又何曾需要主母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