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林海拿了皇后的玉牌,整个后宫, 只有两个玉牌。一个是皇后的,一个是婉妃的。婉妃那里万岁爷自然是不可能去的,所以林海并没有拿婉妃的,只拿了皇后的。说起来帝后同寝,本不需要翻牌。初一十五,都是默认帝后合体。可是陛下这种情况,林海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拿出老传统的东西,以便让皇上记起自己的身份。他是帝,想宠幸谁,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这全天下的人,只要他想要,还能得不到吗?更何况殿下是他的皇后,他理所应当可以做他想做的事啊!
正在批奏折的武帝,在看到这个玉牌的时候,忽然觉得从昨天回来之后心里一直空着的那一块忽然被什么虚无的期待给填满了。
对啊!他是朕的皇后,朕可以宠幸了他的!
更何况,他不是一直期盼着朕宠幸了他吗?他的chuáng头还有母后给他的各种膏霜,朕……朕是不是可以满足他的期盼?朕是一国之主,也是他的夫,为什么不能宠幸他?
于是他放下批阅奏折的御笔,说道:“皇后回来了吗?”
林海笑道:“还没呢!殿下近日在忙着……花生的事,昨天小金子说殿下想普及花生的种植。昨儿个让工部帮着做榨油的机子,今儿想必是在忙这件事儿呢。”
武帝点头,批着批着奏折,将折子一合,说道:“朕去等他。”
在厚坤宫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武帝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或坐,或站,或来回走走。把个平日里常来常往的厚坤宫看了个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甚至还在桌子底下找到了皇后的一箱宝贝,那宝贝甚至没上锁。武帝一时好奇打开一看,竟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林海公公也惊呆了,这箱子宝贝十有八九是皇后的陪嫁,殿下的陪嫁,竟富可敌国。虽说只有小小一口箱子,但这箱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
字面上的意思,一样能换一座城池的那种。
武帝也忍不住拿起其中一样赏玩了一番,看完后又给他放了回去,只听林海感叹了一声:“殿下真是……心大,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就放到这里,连个锁都不上。”
武帝却不以为意,说道:“于他来说,钱财也不过身外之物吧?”说起来,栾家的家底竟如此丰厚吗?真是……有钱!
林海说道:“话是这么说,可宫里也是人多眼杂。虽说皇后的殿中戒备森严,但也不可不防。殿下不是那种设防的人,皇上或许该为殿下出出主意?”
武帝想了想,说道:“在外围多置些侍卫即可,皇后自己的东西,让他自己拿主意。”
有了武帝这一句话,林海便知了深浅。看来,皇后殿下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已经不仅仅是皇后了,还是珍爱的枕边人。只是……皇上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也许……是他的心还未觉醒。
参观完了厚坤宫,武帝又开始坐立难安。林海真想在他耳边多提醒他几句:您是皇上,您是一国之君啊!宠幸自己的皇后有什么可紧张的?
直到皇后归来,武帝的紧张才抵达了顶点。
饶是如此,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朕要宠幸你!”没错,朕要宠幸你,朕就是这样想的。
看着眼前满眼惊讶的周云见,武帝的脑中仍是一片激动的。只是对面的周云见一时间却仿佛想了很多,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平静,又从平静转到了顺从,再从顺从转为了恭敬谨慎。
他向武帝拜了一拜,说了一句:“臣,尊旨。”
说完他起身吩咐元宝:“元宝,侍候本殿沐浴。”
元宝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了一声,和小金子小银子一起去准备浴桶了。但侍候沐浴,元宝是不能在的。毕竟他只是书童,不是内侍。
林海退了出去,武帝去了内殿等着。等待的时间,有些坐立难安。周云见洗得时间有点长,洗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这漫长的时间,也足够武帝冷静下来了。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冲动决定,是不是正确的。直到周云见穿了舒适的中衣进门,他还在思索这件事。
然而周云见却已经携着一身水汽走了进来,头发和身上已经擦gān,嘴唇和眉眼却润润的,很是秀色可餐。武帝看着他,只觉得昨天那空落落的心,又满了几分。
但周云见的脸上,却并看不出喜色,他只是顺遂的上前向自己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臣为皇上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