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见大笑三声,说道:“妈妈,那萧子兰的身契,不过是个死人的身契,您留着也没用啊!他早就在流放北疆的路上病死了,而且那孩子长得……一脸麻子不说,还是五短身材。啧啧啧,妈妈想留着?也罢,做个纪念也好。”
方妈妈:……
一脸吃了死苍蝇的表情,可又不敢得罪这几个手里持着文书的官差。她赔着笑脸,又说道:“您看……,这件事儿吧!我也不是那么好收场的。那位裘老板,是我这儿的常客。横竖,他明天肯定会来点子兰。我到时候又jiāo不出人来,还得编一套说辞……”
这一点周云见早就想好了,便道:“妈妈您便说,莫都给我赎了身,带回西域了。至于这些尸体,除了书院里的人,谁都没见过。只说昨夜院中来了歹人,已经被官差清理了。您的生意照做,横竖不受影响。妈妈您开门迎客,定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地盘变成大凶之地吧?这点钱,明天找个好点的道长做场法事。若妈妈觉得不妥,不如……您再去后院儿思考思考?”
一想到自己在后院儿被折腾的那一通,方妈妈心有余悸的拂了拂胸口,接过周云见手里的银票,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待到尸体清点了一个遍,众侍也回来了。周云见上前问道:“怎么样?抓住那老妖怪没有?”
众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周云见问道:“很难对付吗?连你们五个联手都拿不住?”
书侍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有些棘手,但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也不敢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人的武功并不足为惧,只是……”
周云见问道:“只是什么?”
书侍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说,属下也只能说,他很有可能能招来像魑离一样qiáng大的东西。这个东西,能力与魑离不相上下,却又不像魑离一样尚存大义良知。很危险,但又囿于某种局限。这次我五人迫使他在不成熟的条件下招来了那个东西,虽然让他逃了,但也伤了些元气。短时间内他应该会休养生息,不会再出来为祸了。但若想斩草除根,还需从长计议。”
周云见点了点头,虽然有点失望,对不起那位死去的老人家。但是如果对方真的像书侍所说的那样,那的确需要从长计议。至少摸出了一条大鱼,或许顺藤摸瓜,便能摸出更大的鱼。他总觉得,这样的人物,不该是无主的。若为人所用,那便太可怕了。
武帝大概猜到这样一个结果了,他只是让影卫拿着公文去当地县衙提了人,开始把那些尸体运往义庄。周云见又叮嘱了一番方妈妈,告诉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方妈妈连连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了。
众人从秋江书院移到了义庄,连夜让义庄的人比对这些人的尸体,如他们所料,这些人都是当年在观音山里冲出来的尸体。有些是报了人口失踪的,有些不是。可喜的是,他们竟从这些尸首里,找到了露生的父母。虽然没能给露生的爷爷报仇血恨,但能让他的父母入土为安,也是他这个做儿子的,能尽的最后孝道了。
于是每二天天色未亮,露生便领了自己父母的遗骸,将他们安葬在了爷爷的旁边。
安葬完了双亲,露生在这世上便再无亲人。周云见问他要去哪儿,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能有这条命活下来,全凭他爷爷的谨慎机智。虽说他这个年龄,自立门户不成问题了。可北疆这个伤心之地,也让他不论如何都呆不下去了。
周云见便将他jiāo给了琴侍,反正他已经带了一个元宝,不如再多带一个露生。俩小孩儿也能做伴儿,一起练功。琴侍仿佛不太情愿,他觉得教主把自己当成了保姆。
这些事情料理个差不多以后,众人在元宝的家里做了短暂的逗留。武帝留下一名影卫,继续追查关于那老妖物的事。其余人等便不再在念慈镇逗留,出发赶往边境大营。
一场细雪纷扬而下,气温骤然降了十几度。周云见瑟缩在马车里,听书侍讲着关于围攻那老妖物时所发生的事情。听他的形容,竟与武帝当年在念慈镇所遇到的,被死神扼住喉咙一般的感觉无二。之前书侍说,会这门功法的,只有鬼修老祖魑离。可如今,却有人用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召来了一个和魑离有着同样道行的鬼修高人。
周云见有些头疼的问道:“那……怎样才能叛定,那个人是不是魑离?或者……是不是我来试一下,召魑离出来?”
书侍立即阻止道:“教主万万不可!魑离其人,实在深不可测。否则教主也不会到了最后,也没有将他召出来。万一召来的是个祸患,就算倾尽整个江湖之力,也是没办法将他除掉的。上次若非老祖自己将自己锉骨扬灰,能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周云见大笑三声,说道:“妈妈,那萧子兰的身契,不过是个死人的身契,您留着也没用啊!他早就在流放北疆的路上病死了,而且那孩子长得……一脸麻子不说,还是五短身材。啧啧啧,妈妈想留着?也罢,做个纪念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