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没?”司徒好笑,“真有你的,走路都能睡着。”
小huáng也有些吃惊,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
见远处有口水井,司徒起身,带着小huáng跃下房顶,来到了水井边。伸手打了桶水上来,司徒掬起一把洗脸,这经夜的井水凉得发冰,一把水泼到脸上,司徒被冻得一个激灵,但瞬间就觉得神清气慡起来。一旁的小huáng也掬水洗脸,冻得直缩脖子,但是,凉意之后就是出奇的舒慡。两人就这样,边“嘶嘶”抽气边洗脸。这时,井边一处住户的大门打开,一个略有发福的中年妇人走出来,支起棚子,房里又走出一个中年的汉子,往外搬着桌椅条凳,两人忙碌了一阵,抬头,才看见了井边的司徒和小huáng。
双方对视了一会儿,那一对夫妇是有些吃惊,司徒和小huáng则有点尴尬,肯定会被当成怪人来看待了吧。
中年汉子呆了一阵后,笑了起来,道:“两位这么早啊?吃早饭了么?”
司徒和小huáng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饿,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妇人从房里搬出了一梯蒸笼来,笑呵呵地道:“来来,新出笼的包子,你们是今天头一份,我再给你们煮两碗小馄饨。”边说,边揭开笼梯,拿出几个热乎乎白白软软的包子来,香气四溢。司徒拉着小huáng走到桌边坐下,不一会儿,老板就端着两碗热乎乎的小馄饨走了出来。
别看这铺子甚小,但老板的手艺实在是不错,司徒只喝了一口馄饨汤,就赞不绝口:“老板,你这馄饨真不错啊,比那酒楼饭馆里的可qiáng多了。”
老板呵呵笑着:“这早饭啊,一定要去小铺子里吃,中午饭呢,去酒楼里吃,至于晚饭么,最好是在家里吃,是不是。”
司徒笑着点点头,转脸就见坐在自己对面的huáng半仙正微鼓着腮帮,chui勺子里的一枚馄饨,张嘴送到口里,脸上现出笑意来。司徒呆呆看着他吃东西的模样,莫名地感到越发饿了几分,甩甩头,司徒赶走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对老板喊:“再来两碗。”
卖吃食的人,见客人吃了一碗又要一碗,自然是特别高兴的,老板赶忙又去盛了两碗出来,端到司徒手边,猛然瞧见司徒的衣服和发丝上都有些露水,便带着几分惊疑地道:“两位,该不是一晚上都在外面吧?”
司徒发觉老板脸色有异,便放下勺子:“昨夜的确是未归,怎么了?”
“哎哟……这位客人,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店老板拍拍胸口,“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能相安无事到天明,真是万幸。”
“怎么说?”司徒不解地问老板,“这杭州城夜里有什么吃人的东西不成?”
老板连忙摆摆手:“以后千万不可了,最近晚上有花妖出没,大家都不敢出门。”
听到老板的话,huáng半仙也放下了勺子,抬头问:“花妖?”
“据说啊,花妖是个美艳女子。”老板在一边坐下,给两人细讲,“她专门在夜晚出来勾引孤身男子,引得他们迷迷糊糊跟了她去,就吸光男子阳气,害人啊!”
“我们昨天听说西子楼里死了一个……好像也是花妖害的。”司徒边说边拿出一大锭银子来给老板,算是早饭钱。老板战战兢兢接了,道:“这个,找不开啊。”
司徒一笑,摆了摆手,道:“老板给我们讲讲这花妖之事吧。”
“好好!”老板收了银子,搬着凳子坐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这花妖啊,是大概三个月前出现在我们这里的。”
司徒摸了摸下巴,想着三个月前大概是什么时候,老板接着说:“第一次啊,死的是个打更的,叫吴四。”
小huáng和司徒对视了一眼,心说,难怪昨夜没看见一个打更的。
“他怎么死的?”司徒问。
“他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土地庙前的一棵桃花树下,四周落了好些桃花……他啊,就一副……”说道这里,老板停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一副做过死的样子啊。”
司徒点点头:“这倒的确是蹊跷。”
“后来啊,死的人就更离奇了。”老板继续说,“城南的一个秀才,据说是饱读诗书,也死在荒郊野地里了;衙门里一个姓陈的捕快,死在水塘里了;还有好几个逛窑子的、买笑的……就连多收了几个小妾的王员外,也都死在家里了,都是马上风做过死。”老板滔滔不绝地说着,“弄得现在杭州府里啊,是个男人都提心吊胆,生怕被吸了阳气去,不过啊,总算是好了……”
收回思绪,司徒把玉佩小心地放回小huáng的颈间,不一会儿,huáng半仙缓缓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眼前泛着晨光的琉璃顶,揉揉眼,抬头看搂着自己笑的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