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国安眉目不动:“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郑律师问:“要不要现在就……”

“不。”闻国安闭目说,“不用,先盯着他。”

“那,闻裕……”郑律师又问。

他清楚地看到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深沉的闻国安,在听到闻裕的名字时,眉毛颤了颤。

老人睁开了眼,长长叹息一声。

“给他时间冷静一下。”他说,“他是个聪明孩子,我希望他是靠自己想明白的。”

刚才那个运筹帷幄、心机深沉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父亲。

只是一个父亲。

郑律师看得明白,闻国安这个男人如果有弱点,那个弱点便是闻裕。

闻裕躺在纪安宁家的沙发上。

这个新沙发是他买的,比原来的旧的宽大得多。虽然确实使这个小厅更加拥挤了,但的确坐起来更舒服,躺着也舒服。

桌上的杯子里很多烟蒂。闻裕躺在沙发上抽烟,一只手还玩着打火机。

翻开,盖上,翻开,盖上。无意识的机械运动。

直到外婆从卧室里出来,吸入了烟气,开始剧烈的咳嗽。

闻裕慌忙起身,掐灭了烟,又把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档。

外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问:“你是谁啊?宁宁呢?宁宁怎么还不下学?”

闻裕扶她坐下,说:“宁宁买菜去了。”

闻裕要留下,家里的菜肉刚好不够了,纪安宁下楼买菜去了。

等她回来,看到闻裕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正在听外婆讲古。讲的都是她小时候的事。

一个讲得开心,一个听得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