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收拢五指，仿佛要将什么东西握在手中，少言听见自己的声音轻柔的响起，一如山下消逝冬雪的chūn风：“那，一路平安，小一。”

少女的笑声在耳边轻轻地响起，她总是快活的，快活而又温柔，也不吝于将这些珍贵的情绪馈赠给他人：“保重，少言。”

在少言的感知里，少女似有若无的神魂牵系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归死寂的苍山上只有风雪的声音呼哨不休，远处传来一声剑啸，yīn朔御剑而来，一落地便冷冷抬眸，凉凉吐字道：“小一在吗？”

少言摇了摇头，也无心解释易尘的离去，yīn朔见他摇头，也没有与他多言的想法，转身拂袖而去，gān脆得如同一阵穿堂而过、来之即走的风。

少言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这才是问道七仙之间相处的常态。反而小一在场时的融洽与温馨，才是他们这千年岁月中异样的色彩。

没有小一在场，除了论道以外，他们彼此之间都不想多谈。即便是少言自己，也不愿意白费口舌多跟yīn朔说一句话。

小一的离开，似乎将苍山云顶的温度一同带走了。

少言话少，但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如同誓言，是真真正正言出必行的君子。

因为曾经对小一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少言在面对小一时从不吝于言语，其一反常态的表现甚至让yīn朔怀疑起是他为了挣脱天道的束缚而引发了情劫。

少言重诺，却也记得唯一一个由他人许给他而不是他许下的承诺，但是他犹豫了很久，依旧没能说出“我想你留下”这种话。

他知道，如果他当真将心中的念想付之于言语，那个总是容易心软的女孩一定会为了他而留下的，毕竟她总是主动付出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