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裘面不改色,珍而重之地将那块帕子展了开来,雪白的丝帕上针脚细密,瞧着倒像是丝绸一般光滑。
皇太后才瞧清了那上头的几个花样,就直起了身子,神色有些恍惚。
霍启见状同言贵妃对视一眼,强压下心底的不安,逼着自己听霍裘继续说下去。
“六弟有所不知,皇祖父所说的话,孤自然是要照做的。”
这话一出来,在座哗然。
霍裘嘴里的皇祖父就是先皇无疑了,这小小的一块帕子,难不成还涉及到了先皇?
“儿臣幼时,皇祖父常教儿臣骑射,闲暇之余总与儿臣谈起早年与皇祖母相遇的情景。”
说到这里,霍裘抬起了头,望向眼眶泛红的皇太后,缓声道:“孙儿谨遵皇祖父训言,在苏州上好的雪帕上绣以袅袅生烟的古屋,潺潺山间清泉,青山绿水常伴。”
“在今日这样的大好日子,希望替皇祖父搏祖母一笑。”
太后身边的嬷嬷走到霍裘身边,端起那方帕子,呈到太后的桌案前。
琼元帝眯了眯眼,又瞧了瞧面色惶惶的老六,神色莫辩地笑出声:“老四这心思,倒是难得了。”
霍启再也笑不出来了,听着底下众臣的啧啧称赞,气得心口泛疼,若不是言贵妃警告的目光再三扫过来,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出声质问。
就那么一块破布,随他一张嘴怎么说,他怎么就没听先皇多说过一句?
但他死死地忍住了,已经无需再问了,瞧了皇太后的神色,一切都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