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声呼啸,急雨敲打着地砖与瓦面,光线昏暗如同即将被黑暗吞噬进腹,天地之间只剩他和林淼中间这一小团暖光。
谢琰的步子僵硬,每一步飘渺如同踩在云端,他还未完全清醒,却也知道自己现在如何可怖与丑陋。
傻东西不知道该有多怕。
谢琰忍住那股好像要将自己身体撕裂开来的痛苦感觉,以那丝不多的理智忐忑起来,唯恐自己的这一面的情状会吓退林淼,又觉得自己隐瞒了自己的病态与残缺也是自己太不应该。
他的脚步顿在林淼面前,然后伸手将林淼小心翼翼抱进怀里,阻隔了林淼的视线,不让他去看那剑那血,或者是此时依旧没能完全自控的自己的脸。
谢琰的手掌抬起,伤口往下淌血,他却不察,只轻轻碰碰林淼的后脑勺,声音沙哑像是安慰又像是恳求:“阿淼,不要怕。”
不要怕现在的我。
林淼本来只是落下两滴眼泪,此时被谢琰抱住,却不知道怎么更是颤抖起来,眼里的泪水往下滚落停不下来。
他害怕现在的场面,却不怕现在的谢琰。对方制造了这样恐怖的画面,却又宽厚的怀抱阻隔了他所有的不安。林淼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和谢琰一起踩进了某个噩梦里面。
谢琰只有他,他也只有谢琰。
林淼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手,轻轻抬了起来,小心捏住了谢琰身侧的衣服。
他以为谢琰已经恢复如常,却没有想到自己正想要往后退一步,谢琰便抱着他往旁边飞快闪避,林淼还来不及反应,谢琰便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剑,受伤的那只手还环着他,口中又说:“我带你从这里出去,我们离开国公府。”
林淼这才反应过来谢琰根本没有清醒,他现在将这里当成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