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正青咽下嘴里的肉,喉节上下滑动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晏缈趁着还能瞧见路连忙往家里赶,这个季节出dòng的蛇比较多,万一不小心踩到了就麻烦了。
晏时目送妹妹离开,转回头时瞧见好友还盯着妹妹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冒出来,不过那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都没来得及抓住瞧清楚就不见了。
全村的壮劳力加班加点赶夜工,第二天水渠就被挖通了。江锐又和大队长一起去采购藕苗去了,等藕苗种到池塘里,就能将河水引过来,等到再过两个月,就能投放第一批鱼苗在里面,到了冬天既能挖藕还能卖鱼。
晏缈现在白天也要去地里翻地收洋芋之类的。现时节挖洋芋,再过一段时间,又得将玉米种下去,等玉米苗生长一段时间后,还得再在空行里种上红薯苗,如此轮翻播种,一年下来的收成才有可能满足全村人的口粮。
天气越来越热,到了正午气温高得吓人。晏缈这娇弱的身体多少有点受不住,但是她得将挖出来的土豆从土里捡出来,然后背到公社前的广场。
晏缈背着满满一背篓洋芋,上面还要用棍子插上洋芋苗留着喂猪,差点没能从地上站起来。
她正使着劲,背上突然轻了一下,晏缈趁着机会站直身体,回头一瞧,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王海站在她身后,还用讨好的眼神看着她。
晏缈:“……”
她真的非常无语了,上次这人被她哥打得那么láng狈,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怎么还来找她?
“你来gān什么?”晏缈瞥了他一眼。
“缈……”
“别别别,您可别这样叫我了,咱们上次就说清楚了,我把两罐麦rǔjīng还给你,你把那件的确良还给我,咱们俩清,再无瓜葛。”晏缈背着背着沉甸甸一背篓的土豆,累得要死,还要站在这里跟他掰扯,再好的脾气也压不住了。
偏王海还一脸悔过的样子,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样帮她扶着背篓,语重心长地说:“上次是我错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那样伤害你,但是你哥也打了我出气,你、你就原谅我一次呗?”
晏缈就呵呵了,“我哥打你那是你该打!行了,我不跟你掰扯这些事儿,别叫我一会儿再把我哥喊过来揍你,没见我这gān活吗?你不愁吃穿,我可一家人要养活,别挡着我的路。”
王海想到晏时那钵大的拳头打在身上的滋味,脚步顿了顿,晏缈已经甩开他快速往前走了一小段。
晏缈这身体以前就没怎么gān过苦活累活,她自己在现代有空间作弊就更是了,突然背这么重的东西,只觉得背痛腰也痛,恨不能直接把东西收进空间里,王海这会儿要是再敢来拦她,她非得把背篓放下来,好好抽他一顿不可。
晏缈一边心里拿王海出气,一边累得喘不过气,腰好像要断了似的。忽然背上的重量一轻,晏缈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回头张嘴就骂道:“我说你这人是没脸没皮是吧?!”
晏缈一个眼刀子扫过去,对上……对上黑李逵,啊呸,是符局长英俊的脸。晏缈横眉冷对的表情瞬间冰上开花,眼睛都笑弯了起来,说:“是符局长啊,我还以为又是那个不要脸的王海跟上来了。”
符正青把那比她高出一截的背篓从她背上取下来,自己背到肩膀上。晏缈背得腰酸背痛,到了他那里,就好似背着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一点劲都不用使。
晏缈心里吐槽黑李逵果然是个大力怪,一边瞥见他手臂上流畅漂亮的肌肉,又羡慕得紧,男人在这方面就是占便宜。
“叫哥。”符正青和她并排走着,但与她之间保持着两个人的距离。
符局长那可是晏缈目前的大客户,她当然要满足他当哥哥的心,笑盈盈说:“谢谢正青哥,你今天怎么没上班?还有空来上工分?”
符正青侧头瞧了她一眼,说:“回来办公。”
晏缈刚卸下肩头重负,这四个字却立马拉响了她心中的警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再一瞧符正青看她的眼神,都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回来办公?他是县里的公安局局长,回清河村办什么工?抓混混二流子?还是抓投机倒把?
这不能怪晏缈想得太多,毕竟现在还处于特殊的十年,多种一根南瓜秧都不行,投机倒把罪九十年代才被撤消,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做二道贩子就是不对的,他们受到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观念影响,和来自后世的她之间思想观念上有着巨大的鸿沟。
而且他嘴上说回来办公,却绕到这边来帮自己背洋芋,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符正青微微挑眉,小丫头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怎么像在看阶段敌人一样?他故意问道,“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