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眸看了看墙角的大座钟, 时针已经指到酉时二刻,也就是下午五点的时候。
宫里人人都爱这西洋来的玩意儿, 尤其是这大座钟, 太子却嫌它吵, 走起来滴滴答答,到了整点还鸣叫。后来造办处一个师傅琢磨了大半年,终于把声音都给去了,还能大座钟运行如常,毓庆宫里才摆了这东西。
太子没有说话, 又把目光投注在书案上。
这是没听进去了?
福禄默了默, 又道:“您在这儿也坐了大半天,总得顾念顾念身子。这会儿正是各院用晚膳的时候,要不奴才命人把晚膳摆在苏奉仪那儿,您去看看苏奉仪?”
这次太子又抬起头,目光却落在福禄身上。
福禄本想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可太子的目光压力实在太大,他额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顺着鼻翼往下滴,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
“自己去领罚。”福禄低低地应了声, 就忙出去了。
出去后叫了人,也没让执刑的太监下轻手, 硬挨了十板子。
张来顺慌得手忙脚乱,想说话又不敢说,只能在旁边看着。等打完后, 他忙过去把福禄扶了起来,想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就受了罚,又想搀他去值房里上药,被福禄一把推了开。
“嘴都给我闭紧些,不该说的不要说。”福禄啐了口唾沫道,自己又一瘸一拐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