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伯甚至不敢去想象离开后宫,日后他如何在京都勋贵之间行走。
他打了一个寒颤。
周夫人却平淡地看着他。
“伯爷,我早就说过,当年你该放我走的。”如果端阳伯在当年长平县君下嫁的时候就与她合离,放她离开,周夫人或许只会默默地离开,永远不会揭破他的最后这光鲜背后的龌龊。
可是他强硬地叫她留下做他的道德牌坊,然后让她的儿子那么艰难地拼搏……周夫人想到了当年儿子凭着自己的本领得到了军中的称赞,却被长平县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终结后的沉默的样子,便对端阳伯轻声说道,“伯爷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体谅。可是我不能原谅伯爷伤害我的儿子。”
因为沈言江,她才对他充满了怨恨,才会在皇帝的面前将一切都说出来,令皇帝厌弃了端阳伯。
而如今,她已经轻松了。
心中再也没有沉重的负担。
端阳伯怎么想已经不再重要。
在皇帝的面前,他颤抖着与周夫人写了合离书,又怔怔地看着长平县君。
如果不是长平县君把这件事闹到宫里,闹到皇帝的面前,其实他安静地与周夫人合离也并不算丢脸。
安安静静,不惊动风雨,甚至他依旧还是那个在朝中春风得意的皇帝的妹夫,还是那个在京都交游广阔的沈家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