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蓁蓁晓得姜县令是在感叹他的工作难展开。

罗县丞和陈里正也都知道美县令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陈明膳, 你来写和离书吧。”周蓁蓁直呼其名, 那声姐夫他不配!

陈老太跳了起来, “想要和离书?做梦!休书倒是可以给你们!”

周蓁蓁没有理会她,是和离书是休书,可从来都不是这老虔婆说了算的。

陈里正目光沉沉,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和离不和离岂能如此儿戏,由你一介女流小辈做主?我要去周家坊问一问亲家……”

周蓁蓁嗤笑,“你们刚才的行径已经是意图草菅人命,闹到这一步了,你以为我还会将我姐留在这里任由你们践踏吗?”是他傻还是她傻?这样的结果陈里正应该有所预料才对。

周宴适时插话进来,“陈里正,你不必去周家坊了,这事她完全可以做主。”

陈里正问,“你又是谁?”

“我是他们同房大堂哥,也是周氏四房周溶的长子周宴。”周宴接着说道,“在我们周氏一族,我二叔周涎,也就是周澜澜的亲爹,说话都没有她管用。她做主的事,宗房族长都不会置喙。”

周宴话落,所有人都看着周蓁蓁,心想,没想到她看着年纪轻轻的,在周氏一族竟然有如此大的话语权吗?

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将信将疑。

姜县令装作一脸的惊讶,“汝妹可是当初在庐江公堂上力战沈氏,协助周氏一族洗脱了本族子弟盗窃罪名,将诬告者沈氏宗房嫡女送进大牢的周六姑娘?”

他六堂妹这样的功劳确实值得他人惊叹和赞美,周宴心里叹气,面上颔首,“正是她。”

听着他们谈论着她之前的事,周蓁蓁心里感觉怪怪的。

姜县令看向周蓁蓁,“原来竟是周六姑娘,失敬失敬。”

“姜大人过奖了。”

姜县令再次对着周宴叹道,“这个案子,你们周氏能翻身,她至少占了一半的功劳。”

那案子的经过,他有仔细地阅览过,开始之初,是周蓁蓁为周氏争取到了与沈氏比墨的机会,也是她在周氏的药墨胜出之后,保住了胜利的果实,用言语逼得主审官不得不处置诬告者。

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听不太明白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有大胆的就跑去问姜县令带来的人,

能在此时被姜县令带出来的,必须得是人精啊。他们当下就给村民们科谱起来。末了,看他们还很迷糊,主薄灵机一动,说起周六姑娘当时在公堂上的对手沈氏来。

沈氏一族因参与科举舞弊案被皇上下旨全族贬黜至西南的皇榜是张贴到各地的,他们常邑县自然也有张榜,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大家尚且记忆犹新。此时姜县令的人一提起,他们一下子就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