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坐起来和人说话,但刚刚用力,就因为疼痛哎呦了一声。
宁迦赶紧道:“段伯伯,您好好躺着就是,不用起来。”
段洵像是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说完了吗?说完了咱们走。”
宁迦一个头两个大,但毕竟人家才是父子,有些话她也不适合直说。想了想,道:“段伯伯,那就不打扰了,等有空了我再来看您。”
“好嘞好嘞!”段父回应的是她,但眼睛却一直看着儿子。实际上从两个人进门,他的视线就没从段洵身上挪开过。
当年父子俩闹得很僵,段洵直接和他断绝关系离了家,从此之后再没回去过。他自知是自己对不起儿子,也不敢死缠烂打,怕引起他更大抗拒,只能悄悄关注着他。一开始是担心他吃苦头,不料,自己这儿子好像真的完全转性,虽然性格一塌糊涂,但做起事来非常了得,不过两年就完成了大学学业,在投资和生意上竟也小有所成,自己给他的钱一分没花过。至于受委屈,那就更是担心多余。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受了太多欺负,导致触底反弹,忽然变成了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谁要让他不爽,他能让人家全家不爽,而且手段之高明,让他这个商界老油条都不得不服。
儿子离家时间长了,看他在外满过得不错,他这个当爹的也渐渐不再强求,只是默默关注着,甚至还偷偷去看他们那地下乐队的演出,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商人,夹在一堆歇斯底里的年轻人中,好几次差点心脏病没吓出来。虽然也听不懂这些年轻人热衷的玩意儿,但儿子喜欢,他就无条件支持,还让年轻助理上网把他们宣传卖票。
hell一个玩票的地下乐队,能在本地这么火,不能说没有段总的功劳。
这几年下来,除了让人拍的照片,他只偷偷看过儿子,现下好不容易同处一室,还没待几分钟,人就要走,他当然舍不得,眼睛都差点红了。
宁迦见他这模样,有点于心不忍,但也不能强行拉着段洵留下来,他那狗脾气,要是发火,大家都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