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华云晏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走了个流程,出宫时,宋澜也像是完成个任务一样,直朝兵部去了。
他从北境回来后,如今并无实职,但皇帝仍会把一些事务丢给他打理,说得好听点是锻炼,但不好听的,只不过是免费劳力罢了。
轿子只剩下华云晏一人。
她刚坐上轿子,手下就摸到了一沓文书。
文书旁还有笔盒,是来的路上宋澜用过的毛笔,这种笔的毛又细又软,便于做批注,短时间不蘸墨水也还能写。
文书中有王爷的笔迹,华云晏见过宋教授的字,教授的字态刚毅,或许因为王爷常年用的是毛笔,他的字比教授的字多了几分飘逸。
她不由得小小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把教授的身影从脑海中擦掉。
她正想着怎么提醒宋澜有关于金珠和青瓷的事,可对着宋澜冷若冰霜的脸,什么也讲不出口,不过现在倒是可以用纸笔提醒他。
华云晏从文书中找出一张白纸,她靠在车壁上,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中认真写下了几个字。
她轻轻吹了吹,等墨水干了,将纸重新夹回了文书中,怕宋澜没看到,还专门夹在了第一页。
第5章 闹剧
兵部这阵子为了战后事宜,琐事繁多,宋澜鲜少回府,若回了府邸,也是深夜匆匆归来,在书房歇下,第二日天未亮时又匆匆离去。
外人说的是齐王孝顺能干,将皇帝交代给他的活都干仔细了,只宋澜的心腹知道,这是在掩饰调查的动作。
但任谁都会犯嘀咕,新婚不过几日,便将新娘子丢在府中,看来,夫妻之间很是不和睦。
宋澜在兵部设有一处办公之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周围侍卫都是北境军营带回来的人,他与手下心腹便在此处议事。
他示意手下将一沓卷宗递给周寅,说:“看第一页。”
周寅翻开看了一眼,看了许久,他小声说:“这……”
宋澜本按着额间闭目养神,听到周寅犹豫的声音,他微微睁开眼睛,问:“如何?”
本是要议晋王之事,周寅仔细看着那张纸,实在摸不太懂宋澜的意思,便小心地把卷宗递给顺位的下一个人。
那人看了一眼,用力憋住了笑意,再传给下一个人。
一个个轮流看了一遍后,一片静默。
宋澜睁开眼睛看着他们。
一个大老粗手上捧着卷宗,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字……字写得不太好?”
他们的缄默在宋澜看来是有些莫名的。
他伸手,手下将那本卷宗拿了回来,放到他手上。
只见第一页并不是他想叫手下们看的文书,而是一张他没见过的纸。
纸上写着扭扭歪歪一行字:回王府不要喝茶,特别是有关金珠青瓷。
字忽大忽小,忽细忽粗。
那天进宫,这文书他放在了轿子中,虽然很快遣人拿了回来,但如何料想竟然被她夹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