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晏头皮发麻,悄悄地咽了一口,连嚼东西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宋澜轻轻瞥了她一眼,对小厮说:“拖出去喂。”

“是。”一个小厮把仍在求饶的青瓷拖了出去,另一个则随便拿了个痰盂,将掉了一地的菜捡了起来,末了,宋澜提醒他:“桌底下还有。”

小厮爬到桌底下拿出那个滚了一身尘灰的丸子,拿着东西低头告退了。

青瓷被拖走后,冬梅便进了屋服侍。

接下来一顿饭,宋澜和华云晏吃得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下人来禀报,说是周寅周都统求见,宋澜才放下筷子站起来。

华云晏早也没了胃口,她稍稍把提着的心放了回去,也放下了筷子。宋澜不怒自威,如今即便只是处置个丫鬟,也是一分情面不留。

宋澜看着她松开轻抿着的小嘴,微微一挑眉,对胭脂和冬梅道:“吩咐厨房,不得再做芹菜。”

胭脂和冬梅连忙应是。

这下宋澜才走了。

服侍着华云晏擦嘴洗手,冬梅和胭脂说起悄悄话来:“这一天里,王爷就处置了两个冒犯的奴婢。”

“你是不知道,今天金珠下药,青瓷指认金珠时那般的义正言辞。”冬梅说,“转眼她也做了这等错事。”

说来也是惭愧,这两个奴婢还都是华云晏从伯府带过来的,胭脂尴尬地笑笑,但却也没放过这时机,说:“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不好,也是伯府安排得不妥当,当下应该换了才是。”

胭脂想从二等丫鬟中调一位贴身伺候,请示两位管家之后,许管家却不允。

王府有两位管家,一位姓于,一位姓许。

不允的这个管家就是姓许的,单字钦,是夏平伯夫人许氏的娘家人,此次许氏把他安插成陪嫁管家进来,明面上说的是王妃尚小,智力未开蒙,应该让管家帮助,实际上则是想控制王府后宅。

但王府后宅一向由王府管家于管家管理,王妃初来乍到,于管家也不服,许钦暂时没能贪到什么便宜,此次就想借庇护青瓷一事,收青瓷为自己所用。

他打发胭脂说:“青瓷此次做错,王爷已经罚了青瓷,她也知错了,为何不能回王妃身边伺候着?王爷王妃都没发话呢,怎么,你急着替主子们做主?”

一段话把胭脂噎得不知如何作答。

胭脂性子实在是弱了点,好在冬梅和夏荷不是坏性子,不会欺负她,且经历了这一天的事,冬梅也渐渐对王妃上心起来,胭脂这才稍感宽慰。

之后几天,青瓷回来后,确实比先前更加恭敬,好像那股傲气都叫王爷给挫伤了,照顾起华云晏来不比胭脂差。

仿若真的改过自新了一样。

这一日,几个丫鬟给华云晏做秋千,华云晏肖想这个秋千挺久了,她装痴呆时每日无事可做,偶尔有一两件玩意儿消遣已是不错。

“等夏天到了,坐在秋千上吃西瓜,该极为舒适。”胭脂一边扯绳子,一边说。

“对,这个绳子可要厚点。”冬梅嘱咐。

青瓷放下自己手中的绳子,说:“我去找找看秋千的底板。”

几人应好,青瓷走远后,冬梅和夏荷去催晚膳,而胭脂则被府内裁衣的小丫鬟叫去问衣服尺寸,本不该如此巧合,只放华云晏一人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