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倾心中一动,就要去摸耳后,又忍住了。
瞿斐等了几秒,却没等到自己期待的重逢场面,他表情变化,最后肯定地说道:“你失忆了?都记不住了?”
两人隔着五米对视,一时间谁也没动,谁也没有开口,瞿斐急切又欢喜的表情因为于倾的无动于衷,又渐渐平静下来。
他缓了缓神,说:“联邦媒体一直多方吹捧我,说我是天才,联邦的最强大脑。我也一直这么认为,毕竟只要我愿意,再复杂的程序,和计算方式,最后我都能得出一个正确解,区别只是我愿意付出多少时间。但我很清楚,像我这样聪明的人不止一个,甚至不止三五十个。”
瞿斐停顿,见于倾确实再听,然后斟酌了一下,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她可以挥手画出一个宇宙,轻点一颗星球便出现无数植物、动物,无尽生命,如果她屈指将星球敲碎,我的眼前就会浮现无数的字母符号。母亲告诉我,这就是世界的真相,由无数元素构成的宇宙,其实就一道道的计算题。这样的教育方式,让我可以透过所有物体的表象看见真相的内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甚至试图解剖我的保姆,寻找她身上的元素。”
“我那时候大概三岁吧……那天家里,我的父母吵了一架,我父亲用桌子敲碎了我母亲的脑袋,血流了一地。我在楼梯上藏着,与我母亲大睁的眼睛对视了很久……但第二天,我妈妈又一切如常地出现了,她疼我爱我,不假他人之手,极尽所能的照顾我,就像我梦想中的最温柔的母亲,只是那天之后,我妈妈再也没有随手画出一颗宇宙。”
于倾很意外自己会听到这些话,他看向瞿斐。
瞿斐揉了揉鼻尖,自嘲地笑了:“你看,我什么都知道,我是不是很冷血。”
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这些画面在他这些年不断的回想中,早就熬干了所有的情绪,所以当他说出口的时候,竟然比想象中冷静了太多。
瞿斐随手抓起手边的石头,朝着水面打过去。
“咕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