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流民?究竟发生了何事?”颜若栩听后再也坐不住,透过撩开的车帘往外道。
那军官似是有些难言,纠结片刻才道:“请恕属下不能多言,公主安危最要紧,还请快快回府中去吧。”
颜若栩知晓他定是有军令在身,不可向外透露内情,也就不再多问,吩咐车夫避开长安大道,绕了远路回到陆氏府邸。
果然,进屋一问,陆如卿以及府中两位公子都不在,素心道今早太子殿下便差人将老爷及公子宣走了。
郑昊按着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眉眼间聚集起一片忧虑之色,颜若栩见他心神不宁,便问他有何事。
“禀公主,卑职的母亲今日出城探亲,这时辰应该刚好在归途,现在城里乱得厉害,我……有些不放心。”
颜若栩对着郑昊道:“快去寻你母亲去吧,城里再乱,也乱不到咱们府中来,你快去!”
“谢公主!”郑昊松了口气匆匆而去。
颜若栩这一等,又等到了掌灯时分。
听说是从北方来了一群灾民,聚集在城门外好些日子了,被守城的侍卫们拦住不许进城。原本官府还隔三差五的在城外发放一些米粮,信佛的居士们也常常为他们布粥施舍,这群人勉强能够度日。
萧氏被发落之后皇兄下令严控进出城门的人,没有官府发放的通行令一律不准进出,对城外流民的施舍自然也就断了。
这群人一时激愤,内部又闹起了瘟病,干脆围堵了偏僻的西城门,杀死守城的侍卫,齐齐涌入城中。
流民的无意之举刚好又触动了皇兄敏感的神经,生怕是萧彦臣知道了京中所发生的事情,是他搞什么名堂,下令部下严查,冲到城内的流民一个也不能放过。
萧氏遭殃的消息再如何封锁,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会传到萧彦臣的耳朵里。
颜若栩幽幽叹息,她不信皇兄不明白这个道理。皇兄生性沉稳,宽和有礼,这般举措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脾气。
看来,是该找个时机好好与皇兄谈谈才是。
颜若栩想的出神,忽而见坠儿急匆匆跑进来,惊慌道:“不好了公主!驸马受伤了!”
话一毕,几个身影匆忙地走入,颜喆走在最前,见到颜若栩迎上来退了半步,半晌小声道:“阿姐,陆垣蛰……受伤了。”
颜若栩没有理会说话缩手缩脚的小侯爷,越过他快步迎出去,只见几个亲兵架着陆垣蛰,慢慢走了进来。
陆垣蛰左肩上披着一件深色的斗篷,脸颊上划破了一条寸余长的口子,尚未止住血,一线殷红淌下,染红了白色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