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倘若,夏桑兰与他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绝不会死缠烂打。

只能是唯一的结果,互有爱意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可惜的是,这份天作之合总是挣脱不开世俗的牵绊——夏桑兰终还是回到了青梅竹马的丈夫身边。

这对海城上下推崇过的金童玉女,徒留他官盛正一人,孤军对抗那时整个海城的,社会上所有圈子的嘲讽目光,以及电视台一踩到底的唾弃。

这场金童玉女的戏码之中,安闻歌做过许多努力,也留下许多无谓挣扎的狼狈,可惜少有胜算,终是一败涂地,婚姻里满场凄凉。

而安闻歌也在渐渐老去的历程里明白了,但凡是你能够强求到的,终不会是你想要的。

于是,那些爱与恨,伤与痛就渐渐变薄,然后成为了记忆里状似无关痛痒地存在。

而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役中,她的官棋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她的第一个孩子,在她的任性妄为下,对这个世界只剩下失望。

……

这样那样的过去,光是回想就用去了不少的心力。

安闻歌的太阳穴隐隐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终是心力憔悴的,她渐慢渐慢的软下了身子。闭上了双眼,眼泪也随之落下渗进枕头。

官棋,妈妈想跟你说对不起。

可以原谅妈妈吗?

黑夜里,安闻歌满头的银发亦在悔恨中黯然。

睡梦中的安闻歌睡得并不安稳,耳边偶有杂音,颈旁还时有浅浅的热气,扰得她的觉没得舒坦。

甚至,她总是感觉到腰间附有一抹温热,熟悉又陌生。

终于,安闻歌带着些许不耐烦,自梦中醒来。

初初一睁眼,便愣住了。

那熟悉的眉目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再慢慢被眼中漫出的泪水模糊成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光影。

官盛正。

她微启唇,没有发出声音。

即便是有厚厚的蓝色的窗帘覆盖着,对面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依旧找到了可乘之机自小窗户外溜进了窄小的房间里。

安闻歌侧卧着身子,仿若入定一般,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的官盛正。

俊秀的眉目依旧,散开的短发依稀可以看出那被发胶固定过的三七分线,平日里爱扬起的嘴角也抿成直直的一条线,暗示着它的主人正处在安静舒适的睡眠状态下。

安闻歌有些艰难地将视线自官盛正身上挪开,环顾四周,屋子内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摆设让她的心口漫上一阵的酸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