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逸顿了顿,他面无表情,毫不露怯的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终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那时玉襄终于可以操纵灵剑了,太逸便翻了翻自己的储物手镯,丢了一把自己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用过的灵剑给她。那时,玉襄开开心心的接过灵剑,却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一旦入睡,便梦魇缠身。

梦中,她似乎成了一位少年,操持着此剑,一路斩杀不停。无数的妖魔鬼怪,在她面前无休无止的涌来,而她漠然挥剑,无心无情,甚至好像失去了所有感官,只觉世界除剑、除我以外,再无其他。

直到满身血污,脚边尸骸堆积如山,玉襄心神俱骇,神疲力竭,却始终无法停止。

最终生了一场大病,险些夭亡。

——那是灵剑上,太逸少年时所留下的气息残影。玉襄的气场不足以将其压制涤荡干净,反而被其所噬。

太逸原以为时间久远,他久未触碰过清越,它身上的气息理应渐渐消散,却没察觉到它始终在他的储物手镯里,沾染着他的气息,残影不散反聚,几可化灵。

玉襄梦见的场景,皆是太逸少年时仗剑行走时的身影,那是清越剑的记忆。

一时疏忽险些害的小徒弟丢掉小命,太逸十分歉疚。

他在玉襄身旁守着她,亲自照料,又抹去了清越剑上的所有气息,玉襄才终于脸色苍白的醒来了。

他看着她气色仍然怏怏的,轻声问道:“你还有噩梦吗?”

“没有啦!”玉襄虽然虚弱,却望着他依然慢慢的弯起了眉眼,“我知道,师尊救了我。”

她被剑气操纵着,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妖山魔海,几乎心神枯竭,却发不出声音,动不了手指,转不了眼睛,只能麻木的再次提起手中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