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破天荒地想到了一句很是老套的话,他之前看见那句话,总是不屑一顾, 偏偏这时候却又觉得无比适用——钟晟的眼里就只有江一鸣一个人,好像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物。

鲍启文轻声对司机师傅说开慢点、稳点,自觉已经做得非常仁至义尽了,却没想到钟晟又开口:“走南北大桥。”

司机愣了愣,这个时候?下班高峰?

他提醒道:“这个时间点会很堵的。”

“我知道。”

司机:“……”

鲍启文半捂住眼,不想说话。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偏偏,他还拿钟总没什么办法。

江小少爷这一觉,睡掉了一个大堵车。

整个高架上车水马龙却是轮子滚都不滚一下,磨得鲍启文想骂人,但是身后坐着一尊大神,人家一分钟多少万上下的身价都没急,他哪好意思抱怨堵车?

鲍老师深深吸口气,刚想要打开车窗透透气,就听身后传来钟晟刻意压低的声音:“外面都是尾气,别呛着鸣鸣。”

鲍启文:“……”

鲍老师沉默地收回了手,安静又乖巧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像个木头人,面无表情,心无杂念。

江小少爷睡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快要开到江家别墅了,他轻轻“啊”了一声:“这就要到了啊……”

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有些小失望。

“我还没和你讲那件事儿呢。”江小少爷撇撇嘴。

钟晟笑起来,抬手理了理小少爷睡乱的头发丝,说道:“有时间的,晚上我会来你这儿。”

“你今天不回去了?”江一鸣问。

“这两天住钟家。”钟晟说道。

江一鸣满意了。

钟家和江家的两栋别墅之间,也就隔了两个小花园的距离。

翻过小花园的篱墙,跨过对面的小花园,两家的孩子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互相串门了。

当然,这种行为通常只有钟晟单方面做过。

那时候只有四岁的团子鸣鸣背着手,站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也就十来岁的长发公主大晚上偷偷翻墙跑来。

他板着脸严肃教育:七月半这天半夜三更不准出门,平时过了凌晨三点也不准出门,真·没事找事,当自己阳气很足是吧?

江小少爷顶着四岁的娃娃壳子,毒舌气场初见端倪,奈何声腔还带着奶气,硬生生地让这效果打了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