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深山里, 他不止牙痒痒, 他全身都痒。耳边都是蚊虫飞舞的嗡嗡声,萦绕在他鼻尖的全是刺鼻的驱虫水的味道。

可偏偏, 赚到名声的人不是他,反而是到处蹦跶、趁着剧组调整的空窗期跑去接了综艺填档的江一鸣。

而他余飞,什么消息都没有, 没人关心他在哪儿,也没人夸他一句敬业负责。

余飞怎么都不明白, 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也是, 别说余飞弄不明白了, 鲍启文也不明白。

好端端一综艺, 愣是差点被江小少爷搞成了公开出柜,所幸网友们也都只是嗷嗷一叫, 没人当真。

鲍启文觉得自己像是在玩过山车,刺激得很。

江一鸣那头关了麦,虽然现在是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但一点也不妨碍直播弹幕上,仍旧充满了有关江一鸣和钟晟的讨论。

江一鸣往车椅靠背上一倒,小声又心虚地嘟哝:“不管他们怎么想了,反正我是真的要睡一觉。”

钟晟闻言笑了一声,让开车的司机师傅把温度调低了两度,又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旅行双肩包里,翻出一条折叠成小方块的小方毯。

江一鸣喜欢在温度偏低些的环境里, 盖着东西睡觉,这是江小少爷从小就有的怪习惯,钟晟也就跟着养成了但凡是跟着江一鸣出行、必定会随身带一块小方毯的怪习惯。

“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不用放心上。”钟晟说道。

“看鲍老师的反应不像是……”江一鸣轻咳一声,摸摸鼻尖。

“鲍启文对什么事情的反应都夸张,不觉得么?”钟晟看着江一鸣,一脸诚恳又疑惑地反问。

江一鸣停顿了一秒,这么一说,或许好像是这样?

钟晟见状,嘴角勾了勾,便把小方毯子抖开,直接盖住江一鸣的脑袋:“行了,别想了。”他顿了顿,忽然声音转低沉,目光深沉起来,“还是说你怕被别人知道我们的这层关系?你介意这个?”

江一鸣“嗤”了一声:“胡说八道,我会在意这个?”

江一鸣一把拽下盖在脑袋上的小方毯,视线转向钟晟,眉梢高高一扬,嘴角带起一点揶揄和两分试探的弧度,笑着问他:“怎么?是你想公开要个名分了?”

“明媒正娶又或是做一对野鸳鸯,我都可以。”钟晟说道,伸手拨开江一鸣微乱的刘海,“反正结果没什么差别。”

他说着,眸色微深——反正人都是他的。

“啧。”江一鸣拍开钟晟的手,“既然这样,那我就尊重一下鲍老师的意见,你继续没名没分去吧。”

钟晟顿了顿,无奈失笑,看来他给了一个江一鸣并不满意的答案。

“睡了。”江小少爷撇嘴,直接转了个身,在车椅里半是窝着。

“嗯,到了我喊你。”

前排的司机师傅下意识踩重了油门——要命真要命,他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发言!

“师傅,开稳点。”钟晟发话,皱了皱眉,手臂虚虚拦在江一鸣身前,挡住刚才踩油门的那一冲。

“好好。”司机师傅擦擦汗,一口应下。

开的是山路,盘旋往上,江一鸣跟着车身左摇右晃,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毕竟早上凌晨四点就被鲍启文从床上挖了起来,早起困一天。

钟晟见他跟着车身晃,脑袋冷不丁“哐”一下撞车窗上,人醒了两秒便又浑不在意地继续昏睡过去,钟晟心里无奈又好笑,便一只手抵在江一鸣的脑袋和车窗之间,江一鸣再磕脑袋,也是磕在他手心上。

钟晟把江一鸣身上的方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小少爷露在外头的肩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