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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年幼无知,但府内这么大动静,心里也模糊地明白事情应当很是严重。

奶娘和长姐都告诉她,大伯父没了,去了阴司地府,以后便是阴阳两隔,只盼转世还能投到祝府家里。

宜臻懵懵懂懂:“去了阴司地府后什么时候回来呢?”

“再也不回来了。”

“那大大大大大大后日也不回来吗?”

“再不回来了。”

小姑娘愣在那里,手原本还摸着脑袋上的白花,此刻也放下了,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问:“那四姐姐怎么办呢?”

奶娘叹了口气:“四姑娘被圣上封了郡主,食邑千户,过了年后,太后娘娘便要接了她去亲教养,倚托大的很,日后怕是比府上姑娘都尊贵些,倒也算因祸得福了。”

祝宜臻没有说话。

小手又摸了摸发髻上的白花,垂眸瞅着自己碟里的枣泥糕,片刻后才道:“可是四姐姐就没了爹爹呢。”

才三岁多点儿的奶娃娃,嗓音稚嫩,还带着奶气。

一句话小小声的,被香炉里浮起的暖烟吹散,氤氲在空气里,平白多了几分老成的惆怅和迷茫。

这时候的宜臻,总想着自己要快些长大,大一些再大一些,像大姐姐一样大,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溜出门去,寻珩哥儿玩,去街面上买金乳酥吃,还可以管着亭钰,让他乖乖听话。

但往后过的日子越长,她竟越发想念起曾经懵懂天真的孩提年岁。

乱世里从未有过安稳,越富贵越像踩着刀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