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很会解这种结,没一会儿就从绳索里挣脱了出来,还拿下了嘴里充满酸臭味的布团。
宜臻却没有这样大的本事。
腮帮子鼓鼓的,小脑袋上毛发凌乱,一双幼圆的大眼睛湿漉漉的,除了恐惧,还有委屈。
她记得自己方才被珩哥儿又吼又瞪的事儿,记得自己被推出去后摔出的伤,也记得晕过去之前,看见的好多好多血。
大姐姐也昏过去了,亭钰找不着了,荷春被坏人拿刀戳中了心口,浑身都是血,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
那场景对于三岁多点的宜臻来说,是不能理解的骇人。
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跟着珩哥儿吃糕糕而已,怎么就有坏人要来害他们。
卫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打着手势,再三警告小团子不许说话不许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小团子懵懵懂懂地点了头,才伸手把她嘴里的布团子给取了下来。
而后从衣袋里捡出一颗栗子,掰成两半,再掰成两半,塞了一小块到她嘴里。
烤熟的栗子虽然已经冷透了,却还带着一股子焦香,宜臻到底年纪小,对许多事似懂非懂,眼下尝到了熟悉的吃食,眼睛里头的惊惶就不自觉少了一点点。
卫珩看着她把那一小块栗子嚼完咽下去,然后把布团子塞回了她的嘴里。
小姑娘腮帮子又鼓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还带着没有回过神来的不知所措。
卫珩主要是怕她年纪小,一时控制不住自己,闹出什么动静来,只会打草惊蛇。
那两个刺客都还在马车前方坐着呢。
一个不慎,对方怕是不想灭口也得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