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经走到了二进门口,领着卫珩往父亲的书房去,一路上半句话没有,沉默寡言的,比小门小户里那些给达官贵人领路的门房小厮还要战战兢兢,恪守本分。
反倒是卫珩,双臂撑着后脑勺,懒洋洋地缀在后头,连语气都是散漫而闲适的:“最近过得可好?”
宜臻一边领路一边数砖石,没有搭理他。
“我久未见你,今日打眼一瞧,怎么觉得你高了许多?是这两年又长了不少个么?”
园林小径上还是静悄悄的,除了脚步声,听不见少女的任何回应。
“我听亭钰说,你前些日子和你父亲大吵了一架,气的自己大病了一场,可是为的什么?”
一片静谧。
午后的风拂过桐树桃枝,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还带落了些许桃花瓣。
风是寒的,夹杂了细细的碎雨丝。
其实打从午前起,黎州城内的细雨就没停过,但这样小的雨,黎州人早就不当一回事了。
所以方才马车车轮滚过街巷,就没看见一个人撑伞。
这样婉约而又凛冽的景象,在京城是从来瞧不见的。
也不知江南有没有。
宜臻垂下眼眸,惆怅又无声地叹了口气。
脚步情不自禁越走越快。
“祝宜臻。”
身后的少年忽然喊了她一声。
嗓音淡淡的,语气生疏的仿佛就在和一个不相熟的陌生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