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戚夏云说的“卫公子回京后,第二日就被圣上遣往北疆”一事,显然就不能信了。
正当宜臻不知是恼怒于她的愚弄,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对方微微叹息,又开口了。
“臻姐姐,我并未愚弄你,也不是记错了。因在我梦中,卫公子是小半月后才到的京城,他在黎州多呆了两日,行至江夏时,又因江夏地区流民暴动耽搁了好几日。这也是为何,我当初与你写信时,特地嘱咐了让你们千万要行水路。”
她的目光静静的,满是诚挚和认真。
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意思。
她说:“臻姐姐,明日就是圣上派遣卫公子去北疆的日子了,我知晓你未必能信我说的话,但我盼着你还是能早做准备。”
少女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好,我会考虑的。”
“臻姐姐,倘若事儿真的如我梦中一般发生了,你定要想好了。北疆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知晓了。”
——知晓是知晓了。
但宜臻现在思绪乱的很。
自那日在马车上说完话后,她足足有好几日没有与戚夏云深谈,甚至还刻意避着她。
因为卫珩教过她,若有一日,当她几乎就要对某个人交付信任,却又不能确定他是好是歹时,最好的法子,就是离那个人远着些。
只有远离了,才能保持清醒。才能以冷静的目光去瞧对方,去判断他究竟是怎样的性子怎样的目的。
毕竟这世上,最清楚的永远都是局外人旁观者。
远离了之后反复思量,若是还觉得他可信,那么就反着再想一回,想着若是他是个恶人该如何办。
他若是真怀着恶意,你该如何为自己留下后路和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