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不知道祝亭霜是怎样想的。
但她记得红黛姐姐是怎么嘱咐自己的。
“你去了之后,不要与她说旁的什么,也不必叙旧闲聊,只把银子给她便是了。”
日头下,红黛姐姐冷哼一声,“当年还在京城时,太太可没少吃她的排落,如今落魄了,倒知道来打我们的秋风了。”
小枣瞧了眼屋内刚起身,正恹恹地捏着鼻子喝药的宜臻,郑重地点了头:“红黛姐姐,你放心,我明白的。”
她们主子这么多年,没害过人,没主动对任何人存过一点儿坏心。
但也不知道老天是怎么想的,一桩桩一件件,总是让她们主子不好过。
本来一年多前,她就已经不用怎么吃药了,结果被奶娘被那庄娘子害的,生生去了半条命。
如今汤药不断,也不敢劳累太过,许多人事生意,都被大将军收回去了自己管。平日里出门会客游玩,总是小心再小心,不敢多吹一点风,畏寒的很。
小枣记得这小一年里,主子气的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大将军不许她在深秋里穿那条广袖流仙裙,说是衣料太薄,袖口又太宽,容易兜风,到时候受了寒,哭的只会是她自己。
然后主子就落泪。
背还抵着院门,仰着头眼泪唰的就砸了下来,语气里还带着哭腔:“那我难道就,这辈子都穿的笨笨重重寡寡陋陋像个老妪一样缩在院子里不出府吗?我也没有病入膏肓到这般地步吧!”
那是小枣时隔好久,第一次见主子情绪这么激烈地大喊。
甚至连当时失了孩子时都未有。
不过红黛姐姐也与她们嘱咐过,说是主子经历了那么一遭事儿,心里头打了个大结,一时半会儿难解开,脾气性子定不会与旧时一般。
让她们莫要大惊小怪,也莫生出什么旁的心思,只管好好做自己的事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