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音也在台下,他没有逍遥宫的财力,自然是订不起什么雅座的,所以他只能站在人群之中——这里有凡人,也有手持玉简的修士,只是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茫然的看着那舞台上的倩影。
明明那么活泼,却不笑。
明明那么袅娜,却不媚。
明明舞衣那么单薄,却端庄肃穆。
明明那么近,看着却很远。
让人忍不住想,她赤着足,不冷吗?她脚上的铃铛,身上的绸带,在想什么?
天女闭上了眼,脚踏降魔印式,站定在了那里。
她从壁画里来,带来了一场幻梦,最终又回到了壁画里。
无音垂眸,双手合十,轻呼佛号。
——仿佛苦行朝拜的僧人,在漫漫黄沙之中,失了水壶,干渴了许久许久,躺在沙漠之中的时候,却有天女自佛身边来,手捧甘露,点在他的唇上。
再等他睁开眼睛,那曼妙的身影却怎么样都不肯再靠近他。
于是他只得叩拜,深深地,深深地把自己的身体跪伏下去。
这是仿佛是一场数百人一同发作的幻梦,等到他们如梦初醒,却发现台上那回到壁画里的伎乐天女,早已不知去向,连那似有若无的银铃声,也不给他们寻觅半分。
温宁以最好的心境跳完这一曲飞天舞,当她收势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整个人都几乎垮了下来,提着裙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后面,扑进了凌雪的怀里,“师姐!”她喘着气,浑身都是细密的汗珠,几乎浸透舞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