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抓住自己左肩,一提一拧,便将肩膀脱了臼,剧烈的疼痛让他更加的清醒,无音终究是喘息着冷静了下来。看着姑娘衣衫不整,昏睡在冰冷的破屋石板上,无音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上衣垫在她的身下,又给她盖上了木兰袈裟,才安心坐在一边休息。
虽然结着禅定印,他的耳朵却时时留心着外头的动静,所以当温宁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以为小姑娘会哭,会闹,也做好了她若是开口,便抵上性命,以证她清白的打算。
然而,这个看上去最多也就才是及笄之年的小檀越,却只是惊呼了一声,便没了言语。再一次到他身边来,却是裹着他的袈裟,提着他的衣服走到他边上,轻轻问了他一声。
她像是习惯了弯着腰对人说话一般,蹲下来和他的视线持平,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的手臂:“你的手臂脱臼了?”
无音侧头看了看自己垂在一旁的手,点了点头:“无妨。”这么说着,便自己把脱臼的手臂扳回了正位。
想帮忙露一手正骨手法的温宁:……
小姑娘委屈的扁了扁嘴。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温宁拢了拢身上的袈裟,这百衲衣是披在外头的,比起上衣到底单薄,也顾头不顾尾的,遮住了肩膀,露出了胳膊,挡住了脖颈,又透出一段纤细的腰身。
无音垂眸,柔声道:“小僧的衣服,小檀越便穿了吧。”
她的衣服是他撕的,他如今已经是浑身污泥,连破了三戒——虽然这最后一戒最终赖小姑娘一声轻呼唤回他的神志,但是他到底是……无音摇头苦笑,既然如此,将僧衣借给素昧平生的女檀越穿,到是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