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表子无情,从前他不信,总以为苏锦儿是个贴心识趣的人,如今看来,都是哄他的吧?纵然有那么几分真心,也都输给了她眼中的金钱权势。
一想这到些,他就觉得痛得戳心。
走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崇阳殿里欢歌唱罢,总算是散了席。
纪千尘走出来,夜弦已经抱着件丁香色镶银边的披风,站在殿外候着。是纪千尘让芳苓去传的话,特意叫他带件披风过来。
外人看着是说不尽的恩爱,夜弦亲手帮她披上,又把系带系好。“夜里风大,公主身子单薄。”
纪千尘笑了笑。
凑得近了,他一边在她领口系着带子,一边用极轻的声音问她:“怎么了?”
“胳膊疼,伤口怕是裂了。”
谢明渊站在那儿,看着俩人离开,夜弦紧紧地跟在公主身后。夜弦看见他,还远远地行了个常礼。
谢明渊也转身走了,向着另一个方向,心口憋得难受,背影只余萧索。
纪千尘当时赶着回崇阳殿,更衣时只随便用布条将胳膊上被荆棘划破的地方扎了一下,眼下伤口需要上药,重新包扎。
因为担心芳苓去取药箱会惊动别的宫人,多一分危险,夜弦直接把人带回了他的房间。他身边是常备金创药的,且暗卫有些时候不会盯得太紧,譬如,俩人落了帐的时候。
纪千尘自己上了药,一只手不方便包扎。她在夜弦的背上拍了一下,自己飞快地躺进被子里,说了声:“该你了。”
夜弦刚要转身,她又轻声叫道:“不许看,闭上眼睛。”
他无奈,拿着布带往被子里摸。
芳苓奉了命,过来给公主送干净的衣服。进了外间,才走到内间的门口,便见纱帐内影影绰绰,有极轻的声音传来。
“疼……你往哪儿摸!”
“好好好,我轻点儿。你别乱动……”
芳苓顿时羞红了脸,赶紧地放下衣服,兔子般轻手轻脚地蹿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