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去想,而是回过了头细细的打量兄长的侧脸,每每这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人。他们两个,与平常兄妹太过不同了。往往有的时候兄长的举动让她觉得两个人离的很近,可有的时候又觉很远,好像每天的距离都隔着十万八千里,又好像不是。
“妹妹怎么不说话?”
程南语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偏偏宋予舒不准,偏偏要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她看着兄长慢慢转过来看着自己,连眼尾都带着笑容,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抬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明明刚刚还恨不得用自己眼睛里的冰碴子扎死别人的兄长,怎么才一转头就这样了?
“嗯?”
他的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的不经心,身子软软的仿佛无骨一般的靠着车壁,车窗的帘子轻轻的飘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他的头发,但他好似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程南语,笑意更甚。
不知何时,他们竟然已经上了马车,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今日还要谢谢兄长,替妹妹教训了那沈家姑娘。”
她发自诚心的感谢,无论平日里私下两个人如何的针锋相对,可到底面对外人,这个兄长也还算是合格的,就事论事,今日也该谢谢他。
程南语微微低着头,心里有一点点紧张,不知道兄长会不会接受她这样简单又临时的感谢,可以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找来送他?
她想的正入神,心里盘算着男子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谁知莫名就听到了笑声,很是爽朗。
程南语一抬头,就看到了宋予舒正笑得开怀,眼角弯弯的倚着车壁看他。
“妹妹也太认真了,我帮妹妹,只不过是因为觉得沈如兰那样的表情很好笑罢了。”
这句话,算是将程南语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全都打散了。她刚刚还想着兄长平时虽是讨人厌了一些,可至少还是护着自己的,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因为好玩?
这人有毛病?
木槿在马车外头坐着,听到宋予舒的笑声和话也是一愣,随及回头瞪了一眼正在赶马车的和风,和风却也是极其无辜。
这是自家主子作的妖,为什么还要连累自己?
马车内,程南语气呼呼地转过了头,为了避免再与宋予舒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也为了净化净化自己的眼睛,她非常及时的将自己的头扭了过去,盯着车壁上装饰用的挂件,不再看宋予舒。宋予舒见她转头,倒也不怪,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到了下马车的时候,也没有跟程南语说一句话。
这让程南语更纳闷了,明明自己才是受害的人,刚刚他还笑得那么开心,这会儿怎么变的这么快?瞧瞧这车里的温度,降的比什么都快。
属老天爷的吗?说变脸就变脸!
她不想再想起刚刚的事情,于是便强迫自己放空脑袋,可又觉得无聊,只能掀起了车帘往外看,尽量不去理会马车里的尴尬,可马车里坐着那么大的一个人,她想忽略都难。不知道这位兄长怎么想,反正她是觉得自己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