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扼住下巴,沈音之动弹不得,说不出话儿,那双眼睛莽撞又率真,汹涌澎湃的叛逆与敌意盛不下,就差满溢出来。
“刘阿姨。”沈琛咬着字:“麻烦您饭菜端上来。”
“不要!”
沈音之发出含糊的抗议:“我不要次,端什么都没用,我不——”
剩下的字眼被他发狠压住,催促:“刘阿姨?”
“我,我这就去。”
这都什么事儿啊?
服个软儿说两句好话的事,怎么就不肯退让非搞成这样??
刘阿姨手忙脚乱打打饭盖菜,老骨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生怕迟来一步便闹出人命。
沈琛已经将挣扎的沈音之摁在腿上,手依旧扣在下巴上。
她残留的力气用完了,苍白的脸上漫上一层红,犹如稀释的血。
“给我。”
他接过饭,不管不顾地往她嘴里塞。
起初沈音之咬合牙关不肯松开,不料被他以冷硬不容抗拒的外力撬开。
饭菜不经过同意进了嘴,她恼怒地咬他,转头呸呸呸地吐掉。
“就不吃。”
她双眼亮得出奇,眉梢尽是挑衅。
“你吐。”
沈琛呵笑,慢条斯理道:“就算你吐,也要吃完再吐。”
他非要硬喂,她非要乱吐,双手乱抓乱挠,扯下他袖口几颗袖子,骨碌碌落在地上,反射出灯光。
双方势必要闹。
说什么话都不好使,这是他们俩的事,刘阿姨在旁边焦头烂额插不上嘴。
没人搭理她。
这是他们长久积累下来的矛盾,你有棱角,我有棱角,谁都不肯给谁的棱角让路。
上回沈音之插科打诨混过关去,拖到今天再次爆发,非要有人心甘情愿的认输不可。
刘阿姨眼睁睁看他们闹了半个多小时。
饭是一口没吞进去,满地的狼藉,沈音之大口大口喘着气,找着机会就钻进床底下,猫似的蜷缩身体藏在里头死不肯出来。
沈琛的身形挤不进去,刘阿姨更进不去。
他伸手她就闹腾,闹腾起来乒乒乓乓撞自个儿满头包,额头红通通肿起好几个包。
“阿音。”刘阿姨叫叫这个。
又叫叫那个:“沈先生。”
不理。
他们僵滞长达十分钟,沉默如暴风雨前乌云,沉甸甸压在头顶。
“你想怎么样。”
沈琛终于率先松了口,她警惕地盯着他:“我要去发布会。”
“不行。”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一口拒绝,反道:“只能给你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