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小彻双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下,十一再怎么不让他们讲规矩,这也是靖王妃,要是让王爷知道他们两个三更半夜坐王妃床上,不用王爷动手,他们自个找好坑直接跳进去省事。
两个侍从脸苦得能榨出汁来:
“少爷,我们就站在这,您说,我们好好听着。”
“你们坐近一点呀,我要说的是悄悄话。”十一对他们招手,“你们站那么远,我声音大了,会被别人听了去。”
小川小彻无法,只得折中了一下,在十一床前的鞋榻上坐着。
十一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红衣,他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托着腮,大大的眼睛半耷拉着,小嘴抿了一会儿,终于叹口气开始忏悔:
“你们不晓得,我……是个绿茶……”
————
靖王府。
李长安连着偷瞧了自家王爷好几眼。
确切地说,是盯着王爷手上艳光流动的发带看了好几眼。
初时他以为自家主子受伤了才用带子扎着,很是吓了一跳,问了跟着王爷的家将才晓得王爷并未受伤。
既然没受伤,怎的在手上扎个带子,还是王爷最讨厌的红色带子?顶着一脑门子的问号,李长安跟着靖王进了书房:
“您要的消息,都在桌上放着了。”
靖王先前回过一次府,吩咐了人去查凤十一这些年的全部消息,要巨细无遗,这不过小几个时辰,暗卫就办好了。
靖王只随意翻了翻,就让李长安拿火盆来把资料都烧了,像是忽然又不感兴趣了。
李长安就一边烧着那些纸,一边悄悄偷眼瞧自家主子。
此刻靖王正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本好容易翻找出来积了许多灰尘的《云都异志》看得津津有味。
他一手拿着书,另一手挲摩着那红丝带,间或还轻轻笑出声。
李长安是在靖王出宫开府后才被选过来的,那时候靖王遭了变故,虽说没有一蹶不振,性子却淡漠很多,轻易不多话,更很少笑,今日这个模样很是少见。
那红带宽不过二指,一看就是个系头发的发带,却被王爷缠在手上,李长安一时想笑,又不敢太明目张胆,一时又觉得如此甚好,王爷这个样子,才像个生动有活气儿的人了。
缎带红得流光溢彩,衬得靖王爷面具后的眼睛灿灿生辉。
许是李长安的目光递得太过频繁,靖王忽然抬起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李公公心下一凛,偷觑主子可是犯禁的,忙低头道:“奴才僭越。”
“没什么僭越,”靖王声音低哑,居然说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便问吧。”
“奴才没有想问的。”
靖王把缠着红带的手往桌前递了递,掌心向外就那么朝着李长安:
“真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
不知为何,李长安觉得自己这么回答后,靖王的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