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说要沾沾你们家的好运, 没想到舒舒真是我们季家的福星!不行!我得去好好跟她道个谢!”
季太太说着就要登门虞家,被丈夫和大儿子及时拉住。
“都多晚了,两个孩子估计都睡了,今天你已经给虞江他们添够多麻烦了!就别再折腾了!”季先生劝, “季洲就在虞江家里,咱们明天再去接他也不迟,你先缓缓情绪, 可别把他给吓着了。”
季太太来得匆忙,这会儿哭得皮泡眼肿,也不适合去认亲,便同意了丈夫的提议,再次向虞江夫妇道了谢,安心回家。
虞江搂着妻子的肩膀,两人脸上都有欣慰的笑。
今晚虽然没能一家人看春晚,但能够让另一个支离的家庭重新团圆,亦是最好的除夕夜。
*
这一晚,小黑睡得不□□稳。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内容都是老娘带着村民来逮他。
前几次梦里他都有惊无险地溜走了,然而最后一个梦里,他不知为何变成短胳膊短腿儿的小孩,在破破烂烂的小巷子里费劲地跑,眼看就要跑到大街上了,结果老娘一个镰刀下来,直接砍在他脸上!
小黑给吓醒了。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急促地呼吸,额头上全是冷汗。
环顾四周,是一间装潢精致的客房,暗色墙纸绘着金色蔷薇,被熹微晨光一照,栩栩如生。
他慢慢缓过劲儿,想起自己昨天已经成功逃出村子,到了舒舒姐家。临睡前,还是舒舒跟家里阿姨一起帮他铺的床。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了。老娘没有追来,也没法继续逼他跟四姐五姐结婚生娃。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孝,但他真的…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
他定了定神,下床进了洗手间,用毛巾擦脸的时候,他把湿漉漉的发梢往后捋了捋,露出额角那条疤。
梦里,老娘的镰刀就是砍在了这里,或许是心理作用的缘故,现在竟隐隐作痛。
他用手掌揉了揉,骂自己有病。
从记事起就有的疤,早就痊愈,哪还会痛?
整理好自己,他换上舒舒给他准备的新衣服,开门出去了。
村里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会儿才6点,整栋别墅静悄悄的。
小黑往三楼的方向看了眼,想着舒舒应该还在睡,便轻手轻脚去了室外。在别墅附近散了一圈步,回来的时候,厨房阿姨刚好起来忙活。
小黑凑上去问:“婶儿,需要帮啥忙吗?”
毕竟是小姐带回来的客人,哪敢指使他干活?厨房阿姨连忙推脱,心里对这个热情爽朗的少年喜欢得不行,想着他可能饿了,便先煮了两个鸡蛋给他。
家里的鸡虽然每天都下蛋,不过都要攒着用来换钱,老娘老爹不许他吃,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馋上一口。因而,这两颗饱满硕大的鸡蛋对小黑而言极其宝贵。
他吃了一颗,剩下那颗捂在怀里,等舒舒醒来了给她。
……
虞舒想着亲子鉴定的事,也没怎么睡好,习惯性地早醒,起床后拉开门,就看到小黑像只蘑菇似的蹲在门口,见她出来,扭头咧嘴一笑,亮出怀里的鸡蛋,献宝似的塞她手上:“快吃!还是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