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什么这么肯定？麒麟堂堂主林致殷，为了天下万民操碎了心。好不容易熬到大罗暴君精尽人亡，没想到半路里又杀出我这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皇叔。摄政王□□，可以说是继承了先帝遗志，横征暴敛，劳民伤财。为修边防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为征瑶役连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你杀一个□□，换得大罗江山国泰民国三百年。”

鬼王靠近林氤，问道：“不值得吗？”

林氤却拿出一个手写笔记本，说道：“□□，大罗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位亲王。他是庭帝的皇叔，挟天子以令诸侯，筑边防，修运河，横征暴敛，民不聊生。但是……为什么大罗历史上那么多亲王，偏偏□□名流千古？牲口，你修边防，抵御了无数次外强来犯。你修运河，让北部农田不再干旱。你横征暴敛，钱却没有一分用在自己身上。你征瑶役，杖杀宫人，说砍官员的头就砍官员的头，肃清了君侧。如果我是那个麒麟堂的堂主，我肯定不会杀你，还会引你为知己。”

鬼王死寂的眼神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情绪，思绪好像飘得非常远了。这话倒是没错，他们秉烛夜谈，促膝温酒，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到如今还历历在目。

只不过……各为其主，麒麟堂和摄政王，天生就是站在对立面的。不过林氤倒是说对了，他的的确确不是他杀的，还在他死后喝了一壶毒酒，在他坟前自尽了。死之前就说了一句：“天下太平，我心愿已了，来陪你了。到时候你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下令杀他的，是他最最亲爱的小皇侄。

他的死，对于大罗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当初皇兄把大罗败得只剩下个空壳子，休养生息？别闹，四方虎狼环伺，不用非常手段，根本撑不住这行将就木的偌大国家。留千古骂名，也要把必须该干的这些事儿干了。最后他一死，功劳全是小皇侄的。只是他这小皇侄，心也够狠，竟然生生给他来了个凌迟。

他一死，大罗上下，举国欢腾，大快人心。麒麟堂是他小皇侄的玩具，他向来没放到眼里，只是没想到，这个堂主竟然还真有几分真才实学。

可惜，眼瞎！

鬼王森冷的气息忽而逼近，他猛然捏起林氤的下巴，说道：“你刚刚喊我什么？再说一遍。”

林氤：……一时没注意，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鬼王不依不饶，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提，说道：“说！”

林氤：“……牲……牲口……”

第86章

牲口？呵呵, 好个牲口。你之前连句粗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世竟然还会学骂人了！鬼王放开他的下巴，欣赏着林氤虽然战战兢兢却有恃无恐的模样, 说道：“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林氤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无辜, 他往后退了退, 说道：“不……不是, 我只是……之前太怕你了。”

鬼王一身寒气直逼林氤周身，单手捞住他的窄腰，说道：“是与不是都没关系，你割了我一千零九刀我都没说什么, 更何况只是叫我个牲口？不过既然你叫我牲口了, 那我也就所幸应了这个名字吧！你知道的, 牲口交配的时候除了本能，应该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

于是, 一整夜，林氤被折腾个不轻，明天别想下床了。

让他意外的是，第二天醒来鬼王竟然没有走。也没有像个牲口一样继续一脸色气的看着他, 而是静静坐在床边，等他醒了便说道：“喝奶吗？”

林氤被他吓了一跳，虽然肌肤相亲无数次，但是每次看到他死气沉沉的眼睛与面孔还是忍不住瑟缩。虽然他现在比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已经好多了, 但是鬼王就是鬼王，即使他手中的赶魂鞭威力再大, 他也只是一个能幻化出实体的死人而已。

一脸迷糊的林氤揉了揉眼睛，腰有点酸疼。他问道：“几点了？天哪，今天的课又上不成了……我不喝奶了，空腹喝奶对胃不好。……哦，喝吧！我现在吃不吃倒也没有太大区别。”林氤忘了，他筑基了，师父肚子里有宝宝必须要吃饭，他又没有宝宝不用讲究那么多。

等等，他和鬼王那么多次，不会也有宝宝吧？不过鬼王是死人，死人应该不能生育的吧？可是……他明明感觉得到有东西出来的。那如果他有了宝宝，会生一个小鬼娃出来吗？林氤的脑洞一时间有点停不住，清了清嗓子，接过鬼王递过来的牛奶盒子。

喝完牛奶后，林氤感觉自己精神了点，问道：“你今天怎么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