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尉迟疑的问道:“我们从前……是怎样?很……幸福?”
邵卿尘别过眼,不想看他。微红的眼角闪着水渍,眼神里透着几分倔强。迟尉又开始不知所措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耍小脾气的师父。这该如何是好?如何哄?迟尉想试图去牵对方的手,对方却故意躲开了,甩给他一个怨气十足的眼神。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邵卿尘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不论是从前面对最初的阿谨,还是后来面对冷酷的阿谨,他都从来没有过今天的状态。可能因为自己身为师父,不该对身为徒弟的迟尉胡搅蛮缠耍赖撒娇。可是……他也是个普通人,也希望自己的恋人宠着自己,也希望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向自己的恋人倾诉。
如果是从前的阿谨,断然不会让自己如此痛苦吧?你什么时候,能把我的阿谨还回来呢?
就在邵卿尘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且不可理喻时,迟尉却忽然上前将他拥进怀里。邵卿尘冷不防撞上迟尉的胸膛,鼓擂一般的心跳先传进了他的耳朵里。邵卿尘慌乱的抬头,却被对方冰冷的唇堵住,极其生涩却又极度热情。邵卿尘皱了皱眉,猛然将他推开,怒道:“你干什么!”
迟尉的热情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却并没有浇回理智,反而愈演愈烈。随着冰水落入火碳的滋啦声,迟尉的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等他抑制着找回自己的理智时,才缓缓说道:“对不起,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邵卿尘现在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是我的错。明知道你不是他,偏偏要像要求他一样要求你,是我没有认清现实。”
迟尉的心却没由来的一疼,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掏空了,这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可是……他现在,为什么又不喜欢我了?他说的我不是他,意思是他并没有把我当成他原来的徒弟?可是难道我不是只是失忆了吗?
迟尉的情绪起伏不定,渴望着,却又不敢上前。不想让他伤心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怎么办?谁能教他怎么办?
欲裂的头痛忽然仿佛炸开一般在脑中蔓延开来,他闷吭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抱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邵卿尘这才慌了神儿,他立即上前扶住迟尉,满眼焦急的问道:“阿谨,你……你怎么了吗?”
迟尉却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邵卿尘:……
作了半天,竟然把徒弟作晕过去了。早知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自己就不该一时发疯跟他作妖。
唉……
邵卿尘先确定了一下迟尉的呼吸和脉搏,发现仍然强韧有力便放下心来。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将迟尉抱上床,转身去找苏夏给大徒弟看病。十分钟后苏夏拎着药箱进门,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后便问道:“大师兄晕倒之前是什么症状?”
迟尉想了想,答道:“症状……好像头疼得厉害,一直捂着脑袋,很痛苦。我也只来得及上前扶住他,不过还是倒了……”这么一个大块头,一时没扶住。
苏夏皱了皱眉,道:“奇怪了,心跳正常,呼吸正常,一切都正常。难道是受什么刺激了?”说着他抬头看向邵卿尘。
邵卿尘有点心虚的眼神闪躲着,苏夏于是什么都明白了。邵卿尘有点自责的说道:“都是为师不好,明知道他失忆了……那个,他这个样子,没问题吧?”此刻的邵卿尘心里哪还有半点对迟尉的责怪,他只希望他能平安醒过来。不就是失忆吗?而且就凭他刚刚的反应,就算失忆了不还是照样对自己动心了?
这么一想,邵卿尘还有几分得意。心道臭小子,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早知道刚才不把你推开了,这会儿躺在这里一动不动,连吃个豆腐都觉得不好意思。
苏夏放下听诊器,说道:“放心吧!他的体征一切正常,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如果是大师兄真的受到了什么刺激,也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邵卿尘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苏夏答道:“一般失忆的人虽然都建议自然恢复,但这个恢复的过程十分漫长,而且还有永远不会恢复的机率。又因为失忆不属于任何病症,所以药物干预是走不通的。所以之前有过不少病例,失忆者通过剧烈碰撞或者情绪上的刺激而恢复记忆的情况。剧烈的碰撞可能会因为把握不好度而产生创伤,所以多数人都会采用精神性刺激的方法。师父你刚刚说的话,可能会对大师兄造成精神上的影响。或许,会因为这个刺激而恢复记忆也不一定。”
迟尉迟疑的问道:“我们从前……是怎样?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