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我的听觉也快要没有了
第 34 章
这场雨连着下了三、四天,却没有阻止和风还有无心上山寻找药草。
放晴的时候,我会推开门,坐在门槛上,想象天上的云,林间的山泉,鸟儿拍打翅膀的声响。
就在我以为我可能就这样一辈子无聊地想象下去的时候,老天爷还是眷顾着我的。
傍晚,和风还有无心回来的时候,在桌子上发现了一个白瓷瓶,还有一封信,意思大概是有人认识我,听说我中了毒,特意送了这个白瓷瓶给我。
和风将白瓷瓶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蘼萸的花瓣磨成的粉末,所有人大喜过望,和风当天晚上就开始熬药汤。半夜里,我被逼着喝了一整碗苦胆似的药汁,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等我连味觉都失去了再喝,当然,这话不能说给那两位听,不然我真的会体会到什么叫做活着比死还痛苦。喝完药,我的脑袋便开始昏昏沉沉的,挨上枕头就开始睡觉。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似乎听见了窗外清泠的流水声,鸟儿聒噪地在林间穿梭,还有屋内的呼吸声。我挣扎着张开眼睛,看见深棕色屋顶,颜色清晰得让我觉得不真实。侧过脑袋,
我看见坐卧在我床沿边的二人,低垂着脑袋,似乎很疲惫。
和风那张孩子气的脸因为消瘦下巴变尖了,反而有了几分成熟男子的味道,经常研磨草药的手指变得粗糙,还有深深浅浅细细的伤口。
无心的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还有零零星星的胡茬,头发纷乱着随意地绑在脑后,我几乎快要人不出来了,这还是那位悠闲懒散的水大侠吗?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解毒后的第一种感觉竟然是很想哭,但是却无法敞开胸膛哭出声音,只是泪水无声地沿着脸颊渗入枕头里。
我深深地喘了口气,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和风还有无心醒了过来,看着我泪眼婆娑的样子,慌张着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难道毒没有解?"
我哗啦一下把被子盖过头顶,我是个大男人,中了毒的时候爷爷我都坚强得一滴眼泪没落过,怎么反倒现在哭哭啼啼地像个娘们,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