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秦叔,我爹他伤心悲痛,都说不出话来了,还请您别介意。”借着夜色的掩饰,萧守运毫不脸热地抢着道,随即深深叹气:“秦叔,也不怕你笑话,眼下麦子还没收回来,家里早就没闲钱了,饭食都是从货栈里赊来的,我虽想给二弟办的风风光光,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躲在里头的张氏顿时咧开了嘴,关键时刻,丈夫还是有点用的。
秦如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既如此,你们就负责报丧布置灵堂吧,棺木和法事就交给我女婿代办……”
萧守运听了,不由很是失望,丧事丧事,棺木和法事是最能捞油水的,偏偏落在了舒家!
秦如海却不理会他的小心思,交待清楚后,连夜派人买了上好的棺木来,入殓,又请庙里和尚来做法事,因为萧守望非寿终正寝,法事只做了一晚。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亮天空,当最后一丝嗡嗡的念经声弥散在清新的晨风里,萧琅倏地睁开了眼,目光所及,是两个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是舒家。
远处传来熟悉的唢呐声,那是举办丧礼时的旋律。
昨日之事汹如海浪,一下子涌进脑海,萧琅猛地扯开身上的被子,穿鞋就往外跑。
“阿琅!”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舒宛被撞了个正着,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刚想开口,萧琅忽的回头,一双微红的眸子直直瞪着她:“他们找到我爹没?”
舒宛拉着他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别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