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染不知道小娘子为何红了脸,却喜欢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嘴角漾起温柔的笑。
两人这副温馨和美的样子,完完全全落进了舒家人眼中。秦氏笑弯了眼,舒茂亭微微点头,舒展轻轻哼了声,舒兰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嘴里连声叫着“姐”,直直地扑进舒宛怀里,脑袋贴着舒宛的肚子:“姐,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呀!”
舒宛搂着妹妹,眼圈不由自主地泛红:“姐也想阿兰啊,好了,跟姐去屋里说话吧,站在门外哭鼻子,旁人会笑话咱们的!”
舒兰便紧紧环着姐姐的胳膊,几乎是靠着她走。
程卿染朝岳父岳母行了礼,笑着要去摸舒兰的脑袋:“阿兰还没有叫姐夫呢!”
舒兰本能地躲过他的手,仰头看舒宛,姐姐可是说过的,不许让姐夫碰她。
舒宛显然明白妹妹在想什么,看着面带疑惑的程卿染,她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这件事情,她是绝不会告诉他的,反正本来就是他自已行为不端,受点教训也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带小孩子回家!
男人有男人的话说,女人有女人的话题,短暂的相聚后,秦氏就拉着两个女儿去了舒兰的屋子,其实她只想跟舒宛说说私房话,偏偏舒兰非要跟着,只好由她来了,左右她也听不懂。
主屋就剩下四个爷们儿。
舒茂亭自然不会跟女婿打听小两口的新婚生活,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舒展的学业上。
程卿染之前就向舒茂亭透露过,想利用他的关系替舒展寻一位名师,可舒茂亭自有他的思量,女婿既然从那繁华的京城避到了偏远小镇,显然是厌烦官场复杂的,何必因为儿子的事情麻烦他呢?便摇头不赞成。
舒展也不想占程卿染的便宜,经历过一次府试,他对自已还是有些信心的,只要耐住性子再好好攻读两年,下次照样还有机会,那时他也才十七岁而已,人家二三十岁都不怕,一考再考,他何必着急?家里本来就比程家差了很多,他不想因为自已的事情让姐姐在程卿染面前矮上一头。
萧琅坐在一边儿静静地听着,忽的道:“伯父,您一直劝我拜荀牧为师,就是因为他说的那番话吗?什么‘学文入翰林,学武封将侯’,该不会是他自吹自擂吧?”
程卿染立即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萧琅:“你说那人叫荀牧?难道他说要收你当弟子?”
或许天下叫荀牧的人很多,可敢大言不惭说出那番话来的,恐怕只有他认识的那个老家伙了吧?况且这里是他的故乡,自已都是慕名来的,他回乡归隐也是正常。程卿染气得直咬牙,好啊,当年说什么要云游四海,其实都是骗人的,自已在镇上也算是名震一方了,他就不信老家伙不知道他在这儿,平时装不知道也就罢了,连自已成亲他都不露脸,真是够无情的!
舒茂亭这才想起程卿染的身份来,一个是前太傅,一个是前尚书之子,说不定程卿染还真认识荀牧呢,忙掩饰地对萧琅道:“我是看他浑身书香气息,有种做学问的儒雅,他又说在军中当过职,这种事情应该不敢造假,就想让你跟他学,总归咱们不会吃亏!”又问程卿染:“难道你认识这个荀牧?”
程卿染扯扯嘴角,他是皇上的伴读,荀牧是教导皇上的太傅,说起来也是他的授业恩师,他能不认识吗?当年没少挨他打!
“或许是同名同姓的,您知道他住在哪儿吗?我还是亲自去拜访一下吧,若真是我那位熟人,他们俩的学业就有着落了!”
老家伙可是两榜进士出身,后来弃文从武,累计军功,先皇特封他骠骑将军,又加拜太傅,授太子业。新皇登基后,老家伙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将军府里颐养天年,后来跟皇上打了声招呼,辞官“云游四海”去了。
舒茂亭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荀牧是什么身份,就算他决定收萧琅做弟子时,他都没有奢望过荀牧会愿意教导舒展,可现在他既然装糊涂,只好接口道:“那人没有告诉我,只说阿琅知道去哪里找他……”顺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程卿染看着萧琅的目光就含了深意,这小子,果然有造化,竟然被老家伙看中了!老家伙虽然辞官,他在朝廷的威望却在,真想培养萧琅,亲自带着人去军中溜达一圈,就能让萧琅得到历练,将来加官进爵绝非难事。
萧琅才懒得知道荀牧有什么来历,他只凭舒茂亭的态度猜到对方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既如此,早点让舒展拜他为师去,那样舒展就又得长期住在镇子上了……
程卿染不知道小娘子为何红了脸,却喜欢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嘴角漾起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