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被说得彻底没脾气,叹息一声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捞起袖子拎着袋子任劳任怨地转身进厨房洗菜准备做饭……剩下姜川和谨然两人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双双转身回到客厅去看电视去了——看的电视自然是《民国异闻录》的样带,上一回姜川才看到第三集也就是仓鼠那未过门的老婆素素刚死那里,还没来得及看完呢就忙着和扮演素素的那个女人鸡飞狗跳地打电话吵架去了,这会儿他拿了一包零食带上一听可乐,电视机前面一坐,津津有味地将姜川把道具剑刺向徐倩倩刺得鲜血四溅的那一幕又重温了一遍。
黑发年轻人一边看一边“啧啧啧”地感慨:“那剑要是真的就好了。”
姜川在他旁边默默地打开了一听啤酒喝了一口。
“你可以报警,她这是杀人未遂,要坐牢。”
“不行,她要是一个疯癫把我和江洛成的艳照发出去——”
“……”姜川挑眉。
谨然抹了把汗:“好吧其实不是艳照,但是那照片放出去,也足够说明一些事情了——江洛成那种搞电影的形象扑朔迷离倒是没人在意,但是我不一样,我是公众人物,靠口碑人气吃饭的,一不小心在某些事情上走上非主流的道路,我会死的。”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没有人敢跟我打包票所谓的‘没那么严重’,所以它就是有那么严重。”
“胆小鬼。”
“胆、胆小鬼!”谨然瞬间炸毛,“妈的,你造为了今天我有多努力吗!!不红的时候提前四个小时到片场去瞪姗姗来迟睡美容觉的女主角男主角那种感觉老子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次——现在好不容易爬到换人家等我的这个位置上了,我才不能冒险将以前的所有辛苦付之流水,不说对不起谁,要是在这种事情上出了问题,我他妈第一个就对不起自己!你知道我有多疼爱自己吗!所以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
黑发年轻人说得一脸理直气壮,姜川听得一脸无语几乎要被他说服——一双湛蓝色的瞳眸看着面前无比激动的家伙,男人原本懒洋洋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忽然跳动了下——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小动作就被谨然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猛地一个后退捂住自己的脸:“干嘛!就算我不要脸也不能打我。”
看见用双手捂住自己脸一脸警惕的黑发年轻人,姜川沉默三秒,而后面无表情且真诚地问:“……你是不是有病?”
谨然:“……”
姜川拧开了脑袋,目视前方:“继续看电视吧。”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是想要抬手的,只不过不是揍这臭不要脸的家伙的脸,而是想要去摸一下那颗特别激动的脑袋——不过这个想法现在已经消失了,姜川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又有点变态……所以,其实有病的不是谨然,姜川觉得,有病的可能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男人嘟囔了声母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好像他真的脑袋烧坏了似的。
而此时,当两人进行对话的过程中,电视里《民国异闻录》还在继续往下演,怀锦发现刺死了素素他以为的妖精却没有现行,那张被拉近了镜头放大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迟疑的表情——姜川看着电视机里的自己,微微一愣,随即毫无征兆地长臂一伸,伸手抽走了身边正“呱兹呱兹”啃薯片的黑发年轻人手中的零食,在后者转过头来准备抗议的时候,他却转过头,面无表情地问他:“我演得怎么样?”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谨然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挺好的,从天而降的时候简直帅翻。”
姜川皱起眉。
显然对这个官方又敷衍的回答非常不满意。
他伸出手,掐住黑发年轻人的下颚——不顾对方唇角边的薯片碎屑掉在自己的手背上,男人将他的脸重新拧向电视机,此时电视机里,樵生正在冲着怀锦咆哮“为什么”,王墨那张武馆皱在一起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颇为滑稽,谨然眨眨眼,没拿准自己是不是可以笑,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见姜川在他耳边用平静的语气问:“除了帅,还有什么?”
谨然“呜呜”了两声,姜川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掐在他下颚的手。
谨然长吁出一口气,揉揉被捏痛得下巴,嘟囔了声“做什么动手动脚的”又稍稍坐直了一些,想了想后露出了稍稍严肃的表情对男人说:“如果你想要听我说毛病的话,那我只能说,因为这一幕是比较靠前拍摄的,所以你们演员之间的默契还没有培养出来——而你还是个新人嘛,所以未免演技还是有些生硬,你看你看这里——”
“对啊,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刷我的卡结账的吗?”谨然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