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哑口无言,顿了顿,一把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抢回来,蹙眉道:“我没事。”
以诺切顺势退开,然而他却并不准备理会茯神说什么的样子,只是强硬地抓着他将他拖出了阴影,正巧此时玉城经过,以诺切以一个相当粗鲁的力道将跟在他后面还在试图挣扎的茯神一把跩到了自己的前面,将他往玉城面前一推:“这里还有一个伤员!”
听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现在他的情绪怎么样。
玉城只是顺着声音转过头来,然后就看见了满脸不安的茯神以及面无表情的以诺切,就像是料到他此时转身一样,以诺切笑了笑一把将茯神的右手拽起来强迫他伸展开手指将伤口暴露在玉城的眼下——在看见茯神伤口的一瞬间,玉城狠狠地“嘶”了一声:“同学,你这怎么搞得那么狼狈!”
玉城的嗓门有点大,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这个时候正懒洋洋地靠在桅杆上看着超级士兵们做善后工作的狼都拧过头来,问:“怎么回事?”
一时间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茯神觉得尴尬得要死。
一把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塞进口袋里,他干笑着一边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一遍被玉城强行推进休息室——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众人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手上。
此时,利卡正在给桅杆安装新的绳索以代替之前被烧断的那个,将目光从茯神的身上收回来,她显得有些吃力地拽着那麻绳穿越过固定处,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说:“爱莎,来帮我一下,这里要打一个结——”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显得有些好奇地转过头去,却发现好友这会儿正趴在船舷边上,用一个不知道从船上哪个工具室找来的渔网在捞这什么东西——利卡好奇地盯着她看了看,直到爱莎将那兜往收起来,兜网中隐隐约约的光亮里,利卡微微瞪大眼:“你把水灯捞上来做什么?”
“嘿嘿,好奇嘛,”爱莎将那水灯小心翼翼地从网兜中拿出来,放在手心端详,“你难道不好奇么,刚才那个很厉害的女人好像就是全凭着这个在对我们展开进攻啊——如果不是大家有所准备,真不知道要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呢……”
爱莎的一席话似乎也说动了利卡,大概也是本身对那些印度的超级士兵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有些好奇,她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儿,也跟着凑了过去。
第五十章
与此同时,休息室内,茯神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以诺切为自己包扎伤口,过程中他动作一点不温柔,甚至有一点故意虐待倾向的粗鲁,经常惹得茯神发出吃痛声,等包扎完毕后,茯神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抱怨,就听见以诺切淡淡道:“项链交出来,我替你保管。”
茯神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护住胸前挂着的那项链,同时蹙眉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顾我的阻拦用了他,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
“你的阻拦毫无道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虽然你说我的所有决定都是错误的,但是偶尔会有对的时候,不是吗?这一次除了一些超级士兵有小小受伤之外,我们毫无损失,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顺利前进进入印度国界!如果不纠正上一次大家犯下的错误,我们现在大概还在一筹莫展。”茯神压低了声音,“这都是项链的功劳。”
“‘我们毫无损失’,这句话真是说得轻轻松松。”六号爬上了沙发,双臂抱着膝盖,那尖细的下颚放在膝盖上他歪着脑袋看茯神,“我觉得我就像是在培养一个本质上无知又充满善意的邪神,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教育你才是对的。”
以诺切的比如让茯神的脸在升温,他一把将医药箱的盖子扣上:“谁、谁要你培养!我比你资深多了!我那话说得有什么不对,除了一片小小的指甲——”
以诺切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那那些印度人呢?”
茯神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转过头,显得吃惊又困惑地看着以诺切:“什么?”
“我问你,在‘我们毫无损失’的情况下,那些印度人的损失又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考虑敌人——”
“敌人?你确定?”
“……”
“上一次的遭遇中,我们这边因为印度人的阻拦失去了一个超级士兵,有人受重伤,然后船后退逃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疗伤,为死去的同伴惆怅不已,并考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这些多余的事情都需要无数时间来完成,如果真的是敌人,他们不会多给你一秒钟喘息的时间,更不会留给你时间伤春悲秋,因为在敌人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即将给你死去的同伴黄泉路上作伴的存在而已。”
“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扭转哪怕几秒的时间也会哗哗流鼻血,直接把时间往回拨了那么大一段还想假装自己毫发无伤,是你蠢还是你以为我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