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祖父是不可能再帮助他们了,刘桢很清楚,他能给老爹介绍一份清洁工的工作,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再多的,想都别想。
一家六口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刘桢的打岔,刚刚从刘家出来时那股沉闷的气氛消散不少,刘婉刚刚耳尖听到父亲要买饴糖的话,就一直磨着要买,刘远也不以为意,一直拿话逗她,大人小孩缠成一团,笑闹声传出老远。
远远的,路的对面走来三四个人,刘远和张氏一看,还是认识的。
“姚阿父,姚阿母!”
这块地方属于向乡的春泽里,在春泽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刘家的,姚家就在刘薪他们家隔壁,乡里乡亲,彼此都很熟悉,姚氏夫妇自然也是看着刘远从小长大的。
“阿远啊,刚去探望你阿父了吗?”年老的长者被儿子搀扶着,笑着跟刘远他们打招呼。
“是。”刘远笑道。
那边姚氏老妪也很和蔼地问候张氏和刘桢他们。
但搀扶着老人的两个年轻男子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们都是姚家的儿子,刘远的身世在向乡众人皆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两人对刘远这种整天待在家里游手好闲的行为很是看不惯,乡下人不擅掩饰,言谈举止就露出轻蔑耻笑的痕迹,他们也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跟刘远一家扯上什么关系,没等姚氏夫妇说上两句话,就扶着父母匆匆告别。
这让张氏感到又是羞窘,又是气愤,她知道,向乡的大多数人都跟刚才那两个人一样,瞧不起刘远,不仅仅是因为刘远的庶子身份,更因为他们觉得刘远一个大男人,却龟缩在家里,成日到处晃荡,简直就是一个废物无赖,许多人甚至在背后喊刘远为刘无赖。
在秦代,无赖不是流氓泼皮的意思,而是指对方很没用。
很显然,在向乡许多老实本分的人眼里,甚至在自己的父亲嫡母眼里,刘远就是这么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