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刘远之所以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就是对他前段时间一切努力的回报。
但是刘远再厉害,他也不是万能的。
譬如现在,这位新上任的郡守看着眼前案上这一堆小山似的书简,干瞪着双眼,愁得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了。
以前打仗还好说,他也是从过军的,一切都有经验,打仗要的是胆大心细,文化水平高低不是不重要,但丰富的实战经验也足以抵消战略知识的缺乏。
但是治理地方就不一样了,他连字都认不大全,对着这一堆文绉绉的书简,脑袋都大了一圈,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刘远的出身决定了他先天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他熟谙人情世故,还能拿来教育刘桢,是因为他比刘桢在这个时代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在生活里多积累了几十年的智慧,这些不必有人教,全靠自己的悟性。
现在又一座巨大的障碍挡在了面前,小时候不好好学习的恶果浮现出来了,更何况他并非世家出身,又没有经过正规官员的系统培训,身边除了安正就是许众芳,安正的文化程度是不错,起码比他强多了,但他以前就是县里一个管仓库的小吏,对这些地方事务同样两眼抓瞎,没比他好多少。
于是刘远现在就面临诸事不会,又无人可用的窘迫局面。
要不还是去把二弟找过来一起参详罢?
刘远揉揉脑袋,把这些讨厌的书简往前一推,正想起身,就瞧见门外多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