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虽然是跟随刘远起于寒微,当年大家落魄时,彼此感情不错,还结拜为兄弟,所以如今他才能得到宁乡侯的位置,以县侯爵位超越许多人之上。
但是安正绝不敢因此就飘飘然肆无忌惮了,他很清醒地意识到,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大家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刘远是皇帝,而且是一个开国皇帝,他绝对不会希望有人仗着以前的功劳和他平起平坐。
安正还记得当年他跟随刘远去投奔陈胜的时候,陈胜因为厌恶从前的同伴在他面前揭自己的短,就把人杀了的事情。这件事被他牢牢地记在心里,一刻不敢或忘,所以等到刘远真的当上皇帝之后,安正非但没有自诩功臣恣意妄为,反而谨言慎行,一步不敢行差踏错,也因此他赢得了朝野的赞誉,连刘远都待安正一如既往,倚重万分。
不过今天安正却顾不上避嫌了,朝中请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安正迫切需要有人为他指出一个方向,宋谐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也只有宋谐,或许才能猜得出如今的刘远到底在想什么。
宋谐笑了笑,不答反问:“子英又如何看?”
安正迟疑了一下:“我观陛下如今的意思,似乎有意立陈王。”
陈王就是刘桐。
宋谐问:“为何不是许王?”
安正道:“陛下仿佛对许王并不是很满意,否则以许王的资历,早该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宋谐道:“那依你看,陛下这回会不会恼羞成怒,不立太子,也不亲征了?”
安正心想明明就是我来问你,怎么现在成了你问我了?但他嘴上仍道:“应该不会,陛下向来分得清轻重缓急,如今外患是重,自然先应料理叛乱,立了太子也可稳定人心,陛下出外,有丞相领百官佐政务,却也正该有一位副君来坐镇,人心才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