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总喜欢睡懒觉,不需要起早的时候,总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封宫这段时间,反倒把她的坏习惯扭转过来,每天五六点的时候就起来,先在殿外空地舒展一下筋骨,快走散步,又或踢踢毽子,然后再吃朝食,之后一般是看书习字,用过昼食之后睡个午觉,起来自由活动,大多数时候是拉着汉广殿里的宫婢们一道玩耍,从前每日必要出门,要么去探望太子夫妇,要么到宫外去,现在闲下来,运动的时间多了,身体仿佛也轻快许多,现在虽然嫌疑解除,她也不必再封宫以示清白,不过好习惯依旧保留了下来
今日的朝食是鸭油烧饼和鸭血粉丝汤,这些都是刘桢根据原先的记忆命人改制出来的,随着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增加,她对原来那个世界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现在做出来的东西,也许仅仅只是形似神不似,改出来的很多东西都已经烙上了这个时代特有的印记,包括食物。
不过还没等她在鸭油烧饼上咬下第二口,桂香就进来禀告了第一个坏消息。
阿庭死了。
阿庭先前被关在牢里等候发落,在房羽没有把案件审出个子丑寅卯之前,刘远不会处死她,但阿庭还是死了,昨夜半夜里,死得悄无声息,心口处插着一块尖利的瓷片,经过廷尉那边的鉴定,初步判断应该是自裁。
阿庭进牢里之前会经过搜身,身上当然不会有利器,这块瓷片,应该是她打碎了吃饭的碗之后得到的。
乾朝建立之后,律法方面大多沿袭了秦朝,像阿庭这种罪名,判个凌迟或腰斩也不为过,与其那样痛苦地死去,阿庭选择自裁,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倒霉了那些看守她的狱吏们,因为看管不力,让人犯还未定罪就寻死,刘远盛怒之下,一干人等通通被判以流刑。
刘桢对这个消息之后并不意外,早在张氏被牵出来之后,她就和桂香她们说过,阿庭是必死的。
现在看来,对方果然不可能让阿庭活下来。
但是接下来,桂香说的第二个坏消息,就出乎刘桢的意料了。
因为李称也死了。
他同样也是死在昨夜,时辰跟阿庭不太一样,死法也不太一样,却同样都是自裁。
不过李称死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封血书。
血书是写在墙上了,大意是自己悔不当初,不该鬼迷心窍,为了拥立新君之功,帮张皇后陷害公主,为的是进一步牵出太子,从而令陛下废黜太子,如今恳请陛下看在自己已经伏法,且一切从实招来的份上,饶过自己全家的性命,罪臣感激不尽云云。
刘桢听罢,久久不语。
直到桂香不安地问:“公主,此事会如何收场?陛下还会不会疑心公主?”
刘桢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好毒的计策!如此一来,只怕以阿父的性格,断不会再容下阿母了。”
人证已死,李称甚至还留下关键的血书,直指张氏,不管如何,张氏这次都无法善了了,最好的结果是被废除皇后位,贬为庶人,最坏的,当然就是关乎性命了。
☆、第89章
刘妆抄着手立在宣明殿外,手心全是汗水,难以平复自己心情的紧张。
在她懂事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开始辗转各地,投入反秦大业,等到父亲当上皇帝,父女俩之间的距离仿佛就更加遥远了,刘妆怯于和父亲打交道,也不希望得到父亲太多的关注,如果她不是皇后所出的公主,也许终其一生只会在宫闱里默默无闻,而这也正符合刘妆的性格,她既不像长姊那样自小聪颖懂事受到父亲的喜爱,又不像二姊那样可以以张扬的性格来博得父亲的关注,她就是她,在外人眼里,这位平舆公主性格柔顺,但也仅仅是如此,再多的就没了。
“公主,陛下请你进去。”内侍走了出来,躬身对刘妆道。
刘妆捏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深吸了口气,踩入这座宫室。
对于这个平日里存在感很弱的女儿会突然来找自己,刘远并不意外。
在此之前,刘槿和刘婉已经来过好几回了,理所当然无功而返,刘槿的战斗力太弱,完全敌不过刘远的几句训斥,刘婉倒是豁得出去,哭闹撒泼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可惜末了还是被刘远镇压下去。
刘远已经不打算再纵容张氏了。几十年夫妻,即使张氏确实付出不少,但刘远自认自己也从未亏待过她,给了她天下女人所能得到的最高的身份和相应的尊荣,但张氏还不满足,她甚至希望让自己的儿子取代刘楠,这样自己将来才能当上货真价实的太后。
不错,刘远自认对刘楠确实有所不满,立他为太子也并非对他处处满意,但自己家的儿女再不好,他自己可以处置,可以选择将太子之位赐给谁,却容不得旁人觊觎索取,张氏三番四次触犯了他的忌讳,刘远一忍再忍,到了如今,已经忍无可忍。出了这桩巫蛊案,刘远只将张氏幽禁起来,希望她能自请上表退皇后位,而非把张氏捉起来砍头,甚至牵连她的儿女或张氏族人,他自问已经是非常优容了。
以前她总喜欢睡懒觉,不需要起早的时候,总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封宫这段时间,反倒把她的坏习惯扭转过来,每天五六点的时候就起来,先在殿外空地舒展一下筋骨,快走散步,又或踢踢毽子,然后再吃朝食,之后一般是看书习字,用过昼食之后睡个午觉,起来自由活动,大多数时候是拉着汉广殿里的宫婢们一道玩耍,从前每日必要出门,要么去探望太子夫妇,要么到宫外去,现在闲下来,运动的时间多了,身体仿佛也轻快许多,现在虽然嫌疑解除,她也不必再封宫以示清白,不过好习惯依旧保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