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说的都是正事啊,你不管是谁要害你吗?”吕信诚有些跟不上陆承业的思路,“人和狗……我想想。对了,狗当场死亡,被他的主人火化后带着离开了,至于他的主人……好像是醒张……叫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回去查一下,你问他干什么?”
陆承业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喝汤,他的表情很悲伤很悲伤,看起来就十分痛苦的样子,吕信诚完全不明白他明明捡回一条命,却露出这种只有他父亲去世时才有过的表情。
不用吕信诚说,陆承业都想起来了。五年前他被一个人和他养的狗救了,那条狗死了。他却在想,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明明是被人救了,却连看望都没有去,还让吕信诚去找苦主,让他追究陆宏博的责任,好给自己的小叔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
他连想要去见一眼那个人的念头都没有。
他让大黑短寿五年,而自己用自己的五年去陪伴张航,原来……从人变狗的这段时间经历,竟然是这样吗?
“陆总,”吕信诚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刚苏醒之前,为什么会哭?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陆承业摇摇头:“不是噩梦。”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长达五年的幸福又美丽的梦境,这五年,他得到了一辈子的幸福。
☆、第40章
“信诚,帮我调查一下五年前那个人,我要知道他这五年间经历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陆承业一边喝汤一边说道,其实这个时候他一点喝汤的心情都没有,但他必须尽快恢复,现在这种身体,想要出医院只怕要爬着才能出去。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闲着,要在养伤这段时间知道航航这五年的一切。
“你怀疑是那个人做的?不可能的。当年肇事者是陆宏博,他就算想报复也会报复陆宏博而不是你。而且当时死的只是一条狗,就算他不甘心,也不可能为条狗做……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陆承业此时的眼神透着一丝危险,吕信诚被他这么盯着,突然觉得脖子很疼,好像被什么凶恶的野兽咬住喉咙一样。
“有些在别人眼中很渺小的东西,对自己来说可能意义重大。”陆承业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想多说,他摆摆手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尽快去调查他的事情,我并没有怀疑他,只是想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而已。”
吕信诚满心疑虑,怀疑陆承业这场车祸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可是从言谈举止来看,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陆总,和记忆没什么差别。
吕信诚走后,陆承业靠着枕头坐着,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航航……为什么五年前,他没有去见一眼航航,没有去拥抱那个无助的青年,告诉他,自己还活着,大黑永远在你身边。
此时陆承业与大黑的记忆完全融合,他清楚地想起五年前的自己与航航仅有的一次在电梯中的碰面,当时自己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电梯中的人,对一个衣着平凡的人能住进自家酒店的总统套房这件事微微疑惑下,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很快就把这个身影丢在脑后,即使是在五年前那场车祸后也没有想起。
就像当时的大黑一样,那个时候陆承业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认为他们不过是两条平行线而已,再也不会有交集。而五年前的陆承业,甚至不想去看那个救了自己的人一眼,认为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狗。
为什么当时要如此冷漠呢?为什么不去拥抱那个青年,为什么不牵住他的手,带着他走遍天涯海角?
陆承业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他痛恨那个时候的自己。
静静地闭上眼睛,陆承业告诉自己他要好好休息,尽快养好身体去找航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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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清醒过来,营养和休息跟上后,区区外伤就好得很快了。不到半个月,陆承业衰弱的身体就恢复了正常,一旦身体有了力气,区区骨折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经开始拄着拐杖练走路了。
吕信诚带着资料来看陆承业,见他在病房内拄着拐杖练习,额头上一层薄汗,看起来很精神的样子,一直在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陆承业有些累了,他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是以就算希望自己马上就能长翅膀飞到航航身边,却还是照顾着身体,累了就坐下休息。他看到吕信诚带着一堆资料过来,问道:“这是张航的调查结果?”
“你怎么一堆废话,”陆承业不耐地说道,“我问这些了吗?我问的是,五年前被撞到的人和狗都叫什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