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哼了一声,这满京城的贵妇人谁没打过陆三郎的主意?可是楚夫人那个人,目下无尘,何氏在卫蘅考入女学之后,也向楚夫人暗示过好几次,但是楚夫人都没接茬,且话里话外都暗示,她未来的媳妇儿必然得是女学前三甲才行。
“陆家三郎虽好,可我看她娘却不是个好相与的,珠珠儿自小娇生惯养,就怕婆媳处不好,一辈子受苦。我是不想让珠珠儿嫁去当冢妇的,那多辛苦。”何氏道。
卫峻笑道:“你呀,你们这些妇人恨不能天下的好事都被自己占全了。我瞧着只要哥儿有出息就行。”
何氏道:“以前陆三郎小时,我瞧着还好,可如今越发出息了,我在旁边瞧着,只怕这样的人,咱们珠珠儿受不起。何况陆三郎生得好,家世、才华摆在那儿的,不知被多少莺莺燕燕缠着,以后内院只怕未必太平。珠珠儿还是嫁个人口简单的人家为好。”
卫峻有些诧异地道:“你就不怕珠珠儿嫁得没萱姐儿好么?”
何 氏愣了愣,也知道卫峻在暗示什么,她有些羞恼地道:“你故意气我是不是?”何氏打了卫峻一下,娇嗔道:“是,我是不喜欢看着珠珠儿没萱姐儿嫁得高,可萱姐 儿那个人精,无论嫁到哪里,都亏不了她。但咱们家珠珠儿,我这两年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简直让人操心死了,成日里心头就没个算计,一心只知道玩儿。”
卫峻道:“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做爹娘的多操些心就是了。魏王那边你别在意,那是个心大的,他不会动咱们珠珠儿。”卫峻点到为止,也不欲再同何氏说下去,再说下去就事关朝堂上的大事了。
卫峻这样说,何氏自然相信。
这边晚上何氏在和卫峻说枕边话,清颐园的八公主屋里,也有人在说话。
肖女史一一将下头丫鬟、婆子汇报上的话说与八公主听,在八公主听到卫蘅叫人回去拿骑装时,嘴角翘了翘,又听到木瑾叫婆子回去说,过几日她就家去时,冷哼了一声,骂道:“不识抬举。”
次日一大早,卫蘅就起身了,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晨操,收功时郭乐怡才睁眼起床,见了卫蘅就笑道:“你这可真是自虐,好容易放了大假,又不在家里不用请安问好,却还起这么早练什么操。”
卫蘅道:“习惯了,一日不练就觉得难受。”
郭乐怡往卫蘅瞧去,见她穿了件嫩绿的薄薄的单衣,鹅黄色灯笼束脚裤,越发显得腰细腿长,一张脸白里透红,皮肤里就像透了光似的。
郭乐怡上前拧了一把卫蘅的腰,“呀,可真有弹性。”
卫蘅笑着推了郭乐怡一把,在她腰上也拧了一下,“你不也是。”
两个人嬉笑了一阵,这才各自梳洗。
用过早饭,郭乐怡见屋里没人,忍不住问卫蘅道:“八公主是贵妃娘娘所生,怎么会想着叫你来陪?”卫蘅可是木皇后的表侄女儿,靖宁侯府的木夫人又是皇后的姐姐。
卫蘅却不像郭乐怡一般没成算,这里是皇家别院,可不是她们自己家,隔墙有耳可不是空话。卫蘅本来不想回答郭乐怡,可又怕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到时候惹出祸来更不好。
因而卫蘅想了想道:“我瞧你是想多了。咱们组马球队就是为了玩儿而已。庙堂上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咱们这些女儿家操心,也是咱们操心不了的。难不成家里大人决定的事情,还能为着咱们跟谁好,跟谁不好就改变?八公主是君,咱们是臣,你只记着一个字就行了,那就是忠。”
郭乐怡想了想,也觉得卫蘅说得有道理,一家大小的性命所依的决定,怎么可能因为她和八公主一起打过马球就被影响的。
那头果然有人将这番话又告诉了八公主。八公主的年岁虽然和卫蘅一般大小,但心思却比卫蘅沉多了,一般人家内宅的争斗比起后宫的你死我活那可差多了,陈贵妃能有今日,心性绝非一般人能比的,她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太天真烂漫。
“她倒是个看得透的,本来就是找她们一块儿玩玩,若是识抬举,自然有她好的。”八公主对肖女史道。
“我瞧着这位卫三姑娘真是个心宽的,已经议起今后马球队穿什么样子的衣服了。”肖女史道。
到第三日上头,卫蘅和郭乐怡吃过早饭才没多久,就有宫女过来请她们去马球场,说是八公主请的师傅到了。
卫蘅和郭乐怡换好骑装,去了清颐园东南角的马球场,她们住的地方最远,所以到得也是最晚的。
卫蘅远远地就望见了群花环绕的陆湛,她没想到八公主还真把陆湛给请来了,也不知道是借的谁的面子。
何氏哼了一声,这满京城的贵妇人谁没打过陆三郎的主意?可是楚夫人那个人,目下无尘,何氏在卫蘅考入女学之后,也向楚夫人暗示过好几次,但是楚夫人都没接茬,且话里话外都暗示,她未来的媳妇儿必然得是女学前三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