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眉头一拧,却有些不确定,但心里也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当时陆怡贞的马出事儿也太巧了,就在她旁边,她怎么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若是有人算准了她的性子,安排这一出戏是完全有可能的。
陆怡贞和魏雅欣的马都出了事,可是卫蘅若是只救陆怡贞的话,完全不会出事,她对自己这点儿信心还是有的,但偏偏多了魏雅欣这么个变数。
卫蘅越想越不对劲,这马都受了惊,怎么两匹马偏偏还挤在一起跑,当时如果魏雅欣不在陆怡贞身边,卫蘅也不会出事。
卫蘅倒是不觉得陆怡贞会设局来害自己,可是最后的受益者魏雅欣会不会出手,卫蘅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其实这也不怪卫蘅没有防人之心。她从小生活得顺风顺水,哪怕上头有一个卫萱,可是两个小姐妹也顶多是心里有些隔阂,并不会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来争斗。
何况卫家又太平,二房连个姨娘都没有,通房丫头那就只是丫头,大房那边虽然有姨娘,可是木夫人管得铁桶似的,也没有污糟事儿。卫蘅从小到大,哪怕是上辈子,经历的都是小打小闹,姑娘之间使点儿小心眼是有的,可是狠毒到要伤人,甚至要人命的事情却是绝对没有的。
而卫蘅也绝对理解不了,魏雅欣那种人在出人头地的强烈欲、望下可以迸发的黑暗力量。
待事情过后,若非听郭乐怡提起祈福舞的人选,卫蘅还想不明白这件事,可是一旦起了疑心,卫蘅心里就猫爪一样难受。
救人受伤,卫蘅可以自认倒霉,但是被人牵着鼻子当傻子玩,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只是如今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天,那些蛛丝马迹肯定早就被有心人收拾干净了,卫蘅躺在床上,什么也查不到。
“你说贞姐儿和魏雅欣的马怎么会突然就惊了?”卫蘅问郭乐怡。
郭乐怡回道:“我还正想问你呢。”
卫蘅道:“当日那么多人,你这几日私下替我问一问吧,看有没有人发现什么。若真是有人故意而为,我也不能吃这个暗亏。”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了,这几日私下也在问呢。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妥。”郭乐怡道,她年纪虽然比卫蘅小,可是家里父亲的妻妾多,里面的腌臜手段她见多了,对人心黑暗的体会可比卫蘅要深许多。
卫 蘅有些闷闷不乐,事情的真相她大概永远也查不出来了,但她心里疑了魏雅欣,对她就更多了层厌恶。可若是事情真是魏雅欣做的,卫蘅就觉得魏雅欣太可怕了,她 不仅算准了自己的性子,也同时算准了陆怡贞的性子,还不惜搭上她自己的安危,万一陆怡贞当时不拉她,魏雅欣自己岂不就危险了?
身边有一个这样心思缜密,又大胆的敌人的确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郭乐怡刚走不久,木鱼儿便进来传话道:“姑娘,齐国公府的三公子和二姑娘想进来看你。”
陆怡贞在卫蘅受伤的第二天就已经随着楚夫人来看过卫蘅了,还送了不少药材,今日再次上门,卫蘅也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陆湛怎么会跟着来,还要见自己?
卫蘅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十二月里就满十三岁了,同陆湛虽然是表兄妹,可也是要讲究避嫌的。但是陆湛又格外有些不同,他这样的人本就得老太太和太太们的喜欢,谁都恨不能他能当自己家的女婿,有时候长辈们就难免会装傻。
“把镜子拿来我看看。”卫蘅道。
木鱼儿赶紧拿了把镜给卫蘅。
“不要这个,要大镜子。”卫蘅摆手,这是嫌弃把镜太小,觉得看不清楚。
木鱼儿又赶紧捧了卫蘅那个雕葡萄纹的黑漆描金绘美人梳妆图的妆奁箱过来,支起镜架,让卫蘅看。
面色红润,头发也还整齐,卫蘅照了照镜子,拿起抿子,抿了抿鬓发,因躺在榻上,她连耳环也没戴,嫌弃那些珠子硌得耳朵疼,这会儿又挑了一副红宝石耳坠子戴上,也想将脸色再衬的红润些。
“姑娘要不要再换件袄子?”木鱼儿瞧着卫蘅身上的素银绣忍冬花的夹袄。袄子自然是要换的,家常小袄,见客怎么能穿,尤其还有外男。
只是木鱼儿这样特特地问出声,好似卫蘅极在意在陆湛面前的容貌一般,这让卫蘅有些心虚的恼怒。
卫蘅对陆湛的心理有些特别,上辈子这个男人骂她不矜持,卫蘅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这辈子一直抱着一股总是要叫陆湛知道她的好的心思,最好是他自己再骂他自己一声,有眼无珠,那才能叫卫蘅解了气。